作者李劭婕读山本文绪的《31 岁又怎样》,我们或许都对岁数框架太多想像,去感受人生阶段的状态,找到自己想追求的目标,31 岁又怎样?

31 岁又怎样。

我今年 31 岁,我不觉得我该怎么样。然而潜在的提醒/恐吓总是排山倒海而来。

“妳过三十了耶,接下来有什么规划吗?”
“三十岁,就是个分水岭!”
“三十岁过后妳就知道啰。”

好像人生是一个巨大的打卡钟,特定时间点就该依循固定模式行动。

不知道为何,这个意象一浮上心头,一阵窒闷。

可能我的外表看起来不特别符合实际年龄(相信我,我没有炫耀的意味),所以妄为的延长了青春恣意,还不想将“三十岁后的女人都该知道的事情”植入脑内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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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时下暴力》女主角 秦艾琳 (李劭婕饰) 。图片提供|壹玖八七国际娱乐有限公司

不过这麽一说,这种自以为能够窜改期限的窃喜感,也是因为进入了“什么岁数就该做些什么事情”的体制内才会衍生的感受吧。

我不禁思考,到底“岁数”是如何标志我们的呢?过了 30 岁生日之后,我以为一觉醒来就要面对体力直线下滑、法令纹一夜加深、突然看清人世间所有本来蒙眬的一切然后带着无止尽的 3 字头焦虑和不安(如同那些提醒/恐吓),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但,生活对我来说是不停歇的即兴,每天都无法预测。我可能今天觉得活力满点,明天又疲累得拖不动自己;觉得自己可以更勇于承担责任,又贪婪于四处探险仿若没有任何牵挂。

好像没有什么是可以被“岁数”定义的。

于是,山本文绪的《31 岁又怎样》好像对我说话一样的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令人莞尔又带有一丝不满的书名,像一声喝醉的低喃,也可以是终于来到无人山顶的怒喊发泄。

31 篇有关 31 岁的男女的短篇故事。

读了第一篇《孤僻》的感想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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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爽,来自命中靶心的人物自述:“最近,我虽然会心不甘、情不愿地参加公司餐会,但看到那些年轻女孩在听上司聊棒球或说教时频频点头,我有种想掐死她们的冲动。当然,我不是对每个人都心怀杀机,其实我相当擅长一对一促膝长谈。”

我们也许都当过那个动杀机的她,也许当过频频附和的妹子,或是饭局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横跨各领域的专家学者。

而她,因为选择孤独,开始在办公室戴上耳塞。

我记得曾经在网路上看到一段影片,访问外籍男子对台湾女生的印象,其中有一项是很爱戴口罩。口罩从防御病毒的工具慢慢演变成遮蔽素颜的好帮手,有时或许也充当“耳塞”了吧,我猜想。好像也因为如此,我看到戴着口罩的人,已不会劈头就问候是否身体微恙,而是从眉宇间的波动振幅估算彼此需要的距离空间。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搞不好大家整天喋喋不休,就是为了排遣这份孤独。既然如此,我还是继续孤独好了。”

这毫不掩饰的软烂,很真实。

就像这位 31 岁的耳塞小姐,递上辞呈时被部长劝说,能不能在大家面前笑一笑。她的回答是:“遇到好笑的事情,我当然会笑。”就在我不期待看到耳塞小姐的笑颜时,她说:“我只在觉得好笑的时候发笑。想到这个世界这么简单,我笑得合不拢嘴。”


李劭婕,工作侧拍照。图片提供|牵猴子整合行销

另一个吸引我目光的是一位曾经看过天上的白色发光体而从此痴迷于仰望天空的 31 岁女子。

她正要准备结婚,辞去好不容易考选上的气象预报员的工作,只为和一个像大象一般的真正懂她的男人一起在山林间,安然恬静的看天空。

“虽然我不在乎被当成怪胎,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大部分人看到自己无法理解的人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心里会很不舒服。”——《天空》

我们可能都曾对旁人的决定瞠目结舌甚至有所评价,但没想过我们的不敢置信也许是她的不得不,或是她耗费一生寻来的最佳解答。

我想起有一次的媒体访问,被问到如何面对低潮,我说我会容许自己耍废,后来媒体再问,那会“废多久呢?”,我忘了我回答什么了,我只记得那种睡得昏天暗地几乎也不抱期待的拉开窗帘结果窗外还真的没有蓝天的时候,我只想在阴暗的房间待上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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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理解那个不被理解的 31 岁女子,她做了一连串不被家人认可的决定,只为一片无际的蓝天,因为那片蓝,得来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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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农田工作时,都用无线广播收听气压状况,每天仰望天空。像棉花般的云慢慢飘过,我今天又在云朵角落发现小小的白色发光体,不禁莞尔。”

以车为家的女子、随身携带各种成药的她、每年相约在国外偷情的男女、被空难事件阴霾纠缠的调酒师,还有更多山本文绪小姐笔下的人物总是精准而用力的摆烂着或是停滞着,而这些不专属“31 岁”的踌躇和抉择应该会持续地徘徊在各个人生阶段吧。

那,31 岁又怎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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