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献给每一位害怕孤独的人的心灵备忘录!从一兰拉面、牛郎店,细看“孤独经济”如何影响现代人并从中找到陪伴自己的力量。

中年大叔出租中,这一门“孤独经济”,算是公益活动

有时,心情糟透了,像是一罐被遗弃在城市角落的空啤酒瓶子。那是很多人偶尔会出现的心情,对于外地来的孤寂年轻人,这是常有的感受,他们离乡背井,只身蜗居在大城市。不仅是外地人,许多人忙忙红尘与茫茫心海,说是寂寞,其实更像是孤寂,每个人总有莫名的孤独理由。

庞大的孤独能量,如果你懂得,它就成了属于心理层面的“孤独经济”,那是蓝海策略下的新市场。

有了诺贝尔奖的加持,显得心理经济学没那么遥不可及,如果能够爬梳消费者孤独心理需求,找到“同理心”巧门,那就是一门好生意!

我曾经慰藉刚刚失恋的年轻学生,其中有一段说:“失恋是痛苦的,但是永远记住这个痛苦,因为它,所以你有同理心面对其他失恋者,未来它可能成了你创业的商机。”我以为孤独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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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社会近年多了一种新行业“中年大叔出租中!”这是一位日本大叔西本贵信为了清洗“怪怪大叔”的污名,突发奇想,他设立了 Ossan Rental(出租大叔网站)。事情起因是,他自己就是大叔,有次搭车时,听到女高中生说“大叔”很恶心耶!他很难过被人贬低身分,决定以大叔的正面能量与成熟能力,扭转社会观感。方法是:决定出租自己以展现大叔被遗忘的魅力,同时他也号召许多优质大叔加入他的网站。结果,“生意”竟然不恶,而且多是“孤独女子”前往登录与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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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的租金,每小时一千日圆(约台币两百七十元),除了性,无论聊天、逛街、吃饭,甚至搬家都可以一起帮忙。这个新行业太劲爆了,吸引一些亚洲媒体的注意,纷纷派出女记者“体验”大叔。二○一五年,香港《苹果日报》记者赴日实测,租了四十五岁大叔池田,一起到公园野餐。

记者的报导说:“大叔不但非常健谈,也相当贴心,采买时会先问记者爱吃什么,百货公司找不到出口时会主动询问职员,不会像某些死爱面子的男人硬要自己找路,野餐时自备用具外,还带了防蚊虫喷雾,令人感觉有点像爸爸,那感觉是可靠,而不是浪漫。”

这名记者也说,和大叔边吃边聊工作和感情,他都耐心倾听,再慢慢回应,并以自己的经历为例子,给予真诚意见,又不会说教,感觉就像是朋友。二○一七年九月,有一名大陆记者也发表了一篇“体验文”,文章透过《商业周刊》的一五五七期刊载:“她赴日旅游期间指定一名四十岁出租私人时间的大叔,陪她爬山、野餐,留下回国前的美好回忆,也亲自体验到现实生活中的微弱连结所促成的‘孤独经济’兴盛。”文章末了,她引述福冈的一位出租大叔自己看待这份工作的想法,当是结语:“一千日圆,改变不了人生,但能为干涸心灵注入一滴活水。”

记得在二○○九年时,我曾经跟诚品书店的台南店企划主任,聊过一个招募年轻人参与的公益计画,为了能引发更多当地人响应,所以活动结束后,设计一个回馈计画:请你吃晚餐。

我的原始想法是募集七位不同专长领域的公共人士,分别邀请一位获奖的人(从参加公益活动的人群中抽签选出,或是活动表现优异者)吃饭。受邀的人可以携伴两名亲人或朋友赴宴,四人一桌。至于餐厅为何?由请客的人士自掏腰包决定。我当时想邀约的人士有家庭医学科医师、高中老师、历史教授、书法家、吟唱歌手、科技公司老板,也包含我自己共七位,可惜后来此项公益活动因故作罢,回馈计画也无疾而终。现今想想,当时活动如果称之“大叔请你吃晚餐,谢谢你!”会不会更能展现大叔的魅力?

这个企划的念头,其实很单纯,不管什么年轻人受邀晚餐,我想藉由与这些“大叔”聊工作、谈人生、说经验甚至讨论创作,用餐过程想必有趣,或许彼此会有新的想法与观念交流。

我与作家刘克襄从二○一四年起,在公共电视主持旅游行脚节目“浩克慢游”,在台湾走南北、吃东西,我俩彼此笑称这个“大叔慢游”,根本就是王哥与柳哥游台湾二· ○版。侥幸地,在二○一七年九月,这个节目获得金钟奖生活风格节目主持人奖。因此,更有信心的我,现在多了一个想法,未来我应该可以定时定点在一爿咖啡馆或是庙口,开置“大叔卜卦”,不是算命,却是可以分享大叔生命经验与观点。我想,这件事会不会像“大叔出租”也成了“孤独经济”的新可能水花?

从艺伎的自杀率,到年轻女子与男公关的孤独经济

大叔出租、大叔卜卦这两者,我笑说这是“公益活动”,仅仅是孤独经济的小本生意,像是小吃摊。从日本的社会新闻“日本女包养牛郎”,我察觉孤独经济里有更新颖、更巨大、更庞杂的大蛋糕,而且生意已经蒸蒸日上:地下经济“男公关”!这个新闻所报导的日本女心态,吸引了我的观察与推论。

日本是标准的“父权社会”,女性往往扮演配合、服从的角色。然而,对于今天女性教育提升许多的社会,一些父权社会的潜规则,依然压迫着她们。于是有了女性对周遭传统男性感到失望,甚至还有不少“去男公关夜店砸下钜额消费”的情况。所为何来?社会学者有诸多论述,心理学者有许多分析,作者谢硕元写了《暗夜里的白日梦:酒店男公关与我们的异视界》,像是小说,像是论文,细腻地描述这个地下经济特殊的生态,令人大开眼界。

除了论文研究,甚至也有男公关开课:“如何一分钟内让姑娘喜欢你”。其中有一句箴言:“永远不要去否定女孩子的任何抱怨。”

他也说:“坐在你前面的女孩子就是最美的那一个!”举例,女孩子有意无意打理自己的浏海,有可能是浏海剪得有些失败,而且十分在意。这时,适时夸奖浏海特别可爱,跟脸型十分搭配,看起来显得清丽,而且有品味。让女孩从没有信心的地方得到肯定,接下来的对话展开,一定会更流畅、轻松。一句赞美,就是一份礼物,当收礼的人开心收下,不正代表送礼的眼光很好?不管男女公关,他们的行销心理与话术真的很厉害!

话说男公关夜店在日本正是盛行(台湾也快速跟进中),他们的目标是“要找寻快乐和想要找到友善男伴的女性”,工作内容是倒酒、聊天,偶尔跟客人调情一下。基本上,男公关们一定要风趣、有吸引力,也要善于娱乐客人。每个夜店都有排名制度,依据上个月他们名下所卖出的酒钱来排名次,非常竞争,说是男性版的“甄嬛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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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郎店本来的消费群主流是有钱有地位的女性,现在已经延伸到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生,愈来愈多的她们到了牛郎店,寻求慰藉她们的孤独。因为这些男公关都是专业人士,他们会保守祕密,宛如是谘商心理师外的一个好选择,甚至是更快而有效的选择。危险的是,她们容易把喜欢的男公关当是“男朋友”,认真交往,甚至同居。然后以女友的身分到店里消费,为了给男生面子,常常会点昂贵的酒,慷慨请他的后辈以获得成就感,也获得男方的关爱。据报导,有些人一星期会前往三到四次,月均消费日币百万,甚至还有一个晚上消费高达日币六十万的年轻女孩。于是她们辞掉了工作,或是休学,最后转到风俗店卖身。

一位二十三岁大阪女性,她在接受采访时说:“我男友遇到我之前业绩很烂,但现在因为我,当上了人气排行榜前几名。如果,我跟他分手,他的排名就会被后辈追上⋯⋯这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的!”另外一位二十五岁女子,她说跟牛郎交往不像谈恋爱,而是在享受“靠自己的力量,把一个小男生捧上高人气公关”的过程。她也说:“我知道这个很虚荣,但是整个过程我可以获得成就感,填补日常生活的空虚与孤独。”

现在的男女公关文化,是从过去艺伎(Geisha)的文化演变而来。在传统日本,把没有经过艺术培训而在酒席倒酒的女性称为“酌妇”,社会地位低下。而那些艺术表演者的“艺伎”,社会地位则高出许多。古时艺伎一般从十岁开始学艺,过程十分艰苦,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有严格的要求,处处体现高贵和稳重。到十六岁左右便可以正式担任艺伎,整个演艺历程长达五年。这种初为艺伎者称为“舞伎”,而后才可以正式转为“艺伎”。

艺伎是男女双向的孤独经济,特殊,不容易梳理的文化现象。

她们主要工作是“待客作艺”,因为气质超凡脱俗,经常都要盛装打扮,永远引发人们对她们生活的好奇与兴趣。

然而,艺伎生涯一般到三十岁时,便完结了。她们有着非常压抑的情感,也有岁月的焦虑感,然而这样的神祕身分,往往让她们成了“某人的情妇”。

根据统计,“正月,是艺伎自杀率最高的季节”,正月过年,这是再怎么风流的男人,非回家不可的日子。艺伎说:“而我们这样的女人,只有独守空闺,强忍寂寞。”现代女子的孤独,也如同早年艺伎的寂寞,大家都在黑色汪洋中孤单。虽然时空不同,游戏规则似曾相似,只是红尘里的单身男男女女,对于“一人太少,两人太吵”不知所措。这种孤独文化下的人生,有意无意地成了“孤独经济”的一个源头。

上个世纪的八○、九○年代,社会氛围“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而现在焦虑横行——孤独已然成为一种时代共鸣。

敏感的创业者,他们已经嗅到商机就藏在这些“失去动力的船只,漂浮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孤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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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孤独的美食家》《一人食》到“请给我一个小单间!”

孤独经济,其实早就化身为各种模样在我们的四周,随着大都市里独居青年和单身人士愈来愈多,一人吃饭、一人烤肉、一人看电影、一人购物、迷你 KTV 等“一人份”的消费需求就愈来愈突出。

原名《孤独的美食家》,是由日本漫画家久住昌之原作、谷口治郎作画的一部漫画。东京电视台的《美食不孤单》,二○一二年首播,目前已经进行到第六季,此剧在台湾也受到喜欢与注目,甚至也到台湾出外景,介绍美食。节目故事是:井之头五郎是个从事进口杂货贩售的贸易商业务员,他同时也是个喜欢在忙碌之余,到处品味美馔的老饕。到各地拜访客户之际,他总是带着游山玩水似的雅兴,但只要肚子咕噜叫了,就会一个人寻觅所出差周遭的餐厅食堂,自在地大快朵颐。

剧中的他,喜欢在内心自言自语品评滋味。他的名言有:“人类真是可悲啊,不管再怎么受气、忍辱,肚子还是会饿。”也有“比起坐在一家静悄悄的店,身处在这种在地居酒屋的喧嚣欢闹中,反而更能令人感到冷静安稳。”这是日本人的生活哲学,人多不代表孤独的美感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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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作家蔡雅妮则说:“我一个人休闲时总感觉被歧视,特别是在餐厅,占一个桌子,经常被要求与别人拼桌,体验很不好。”她说的是一般餐厅真实的状态,非《孤独的美食家》哲学态度。现实上,一个人去餐厅,还要忍受其他桌客人异样的眼神洗礼。“自己在家吃”当然是个解困的好方法,可是“我不会做饭”的念头,应该是大家共同的困扰。所以,蔡雅妮她的“一人食”在网路上诞生了,组了团队,每一集教学做一道菜,并介绍烹调这道菜的人,故事与美食结合的“治愈”效果,出奇地好,不久这个节目声名大噪。创业者还出了自己的书籍《一人食: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

大陆幅员太辽阔了,年轻人离开遥远的家乡,进入大城市的竞争圈。工作之余,大部分的他们,选择独自生活,一个人吃饭、看电影、唱卡拉OK等等都很平常,连生日也是自己一人去吃火锅庆祝。久之,有人觉得“其实自己一个更开心”。就算是周末假期,也渐渐适应一个人独处,甚至“宁愿”独处。根据大陆国家统计局所公布的二○一四年数据,二十至五十九岁的单身人口有一· 七亿人,男性六成,女性四成。二○一六年的数据更是快速攀高。

周末假期独处时,据大陆统计女性大多数在追剧,男性则是上网打发时间。庞大的单身人口成为“孤独经济”重要的消费潜力。不同的厂商纷纷推出适合一人使用的商品,从迷你电饭煲、迷你冰箱,甚至手臂自拍棒和握手电话壳。

这些为数惊人的离乡背井年轻人,工作后回到住家,往往孤独地面对四面墙、孤单的床。于是,一个孤独经济的热门商品应运而生了:揽枕!一个人的床上,没有其他的体温,难免有空虚寂寞和寒冷的时候,网上就出现各式的长长揽枕,像是强而有力的臂弯,可以依靠,可以搂抱。

当然,经济失落二十多年的日本更夸张,二○一六年统计日本十八岁到三十四岁的男女当中,有超过四成的人没有过性经验,更有六成四的人,还没有谈过恋爱。有不少男性坦承有“恐女症”,不敢跟女性接触,于是,日本矽胶娃娃热销,每年产值不少。日本新闻有时出现“爱上矽胶娃娃的已婚男”报导,我称这种把感情转移到矽胶娃娃的情形是

“质数的孤独”,除了“1”和“自己”没有其他自然数可以整除。

现代“新孤独主义”的生活方式,已经深入人心。什么“生活方式”?有媒体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有一部分人,他们可能不喜欢在购物、吃饭、娱乐等日常生活中与人交流,他们更喜欢一个人完成这件事情,最好连跟服务生或店员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日本一兰拉面真的做到了极致:单独用餐的你面对着墙,左右的食客跟你也隔着一面墙,你不需要跟旁边的人寒暄,不必交换彼此眼神,不用担心自己的拉面与其他配菜会不会点了太多,而影响到他人桌面的困扰,更不用因为不小心碰到了别人的胳膊而跟别人道歉。“请给我一个小单间!”一兰拉面他们在用户体验和现代人性洞察方面,真的是敏感又符合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