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而已】带你看各具姿态的女力故事。作家李屏瑶,走过自我认同的疑惑,希望有天社会能撕下对女同志的标签,让每个人的人生有更多新的可能发生。

阳光沿着窗缘,落在李屏瑶的身上,从右肩到左胁,他嘴里说着的时代,我不曾走过,却被深深地吸引。那时候大家都在疯琼瑶,晶晶书店才刚开幕,彼此之间充满着羞涩,而同志这个词彷佛永远都带着纠结和忧郁。如今李屏瑶的着作《向光植物》已经来到了第八刷,而同婚释宪也在去年通过违宪,执笔走在平权的路上,带着作家、同志、社会观察者、人类学家的身分,李屏瑶经历过什么?还想再做些什么?

时间回到了李屏瑶的学生时代,在相对保守的氛围里,我十分好奇第一次自身与同志这个词接触的记忆点是什么,屏瑶说:“高中时我是个比较独来独往的人,因为打排球的关系,剪了一头的短发,一次学校办了一场同志相关的活动,海报贴在某条走廊上,一次经过刚好遇到学校‘某知名的 T’,她看到我就用下巴示意我说:‘唉,一起去啊’ 我说:‘我不是啊’。事情过了一阵子后,下学期时我突然发现我喜欢上我一个朋友,那时候心里很错愕, 意识到‘天啊,我是诶’。”

李屏瑶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同志时,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甚至会有‘我不要害人’的念头出现,不断疏远对方,保持距离。她说这些都是一种自我认同的过程,现在的她早已不再这样担心。“我们要如何做到对自己跟对别人的人生好,就是把自己的每一天都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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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样的身分,换个角度来看,成长的一路上其实很有趣。大学时李屏瑶也曾经穿过束胸,那是个口耳相传的文化,大家都在学习、寻找一个跟自己身体和平共处的方式。

“比较可惜的是,在台湾进入女同志的世界后会发现,网路上卖束胸的广告都是找‘帅 T’去拍,曝光率最高的也是这样的一群。这就像是我们现在看一些女性杂志,所谓‘漂亮的女生’,似乎就是该长那样,女同志圈的 sample 太少,大家都不知道彼此是怎么生活的。”

在台湾,女同志这个圈似乎有个现象,这就像是一场游戏一样,踏入后你就是这场游戏的新手,你要选择自己的分类,而类别是为了确认自己跟别人的定位。

“曾经有一次我在做《同志百工图》的采访,遇到了一位年纪比较小的 T 在 KTV 打工,我们用信联络,每一次他都会说‘我们 T’,我问她说什么是 T?他说就是‘短发、穿束胸、对女友很好’。他们对 T 有一种很强烈的的认同,我认为这都是一个过程,一个神祕的状态,没有好与不好。我觉得现在仍在一个混乱的过渡期,在这个阶段也许能有这些标签是好的,‘T’、‘P’、‘短发’、‘帅女生’这些关键字才能让我们在茫茫人海里寻找到自己的定位,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们不需要这些关键字,一切都会有更多的可能 。”

我们似乎有着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短发就是要配长发,也许之后社会风气更明朗,有一天我们不再需要特意用外在做区隔,而同性恋也不再是异性恋的反义词。

走过“提起女同志就代表忧郁”的年代,李屏瑶写出了《向光植物》,处在同志身分仍然尴尬的现在,这一次,李屏瑶进行了《同志百工图》的计画:“其实从五六年前就想着手这项计画,常看网路上有人在讨论,看到有些 T 想做金融业,但不想穿制服裙子,每次到了毕业季,这样的讨论声音就会出现,‘求职时一定要穿裙子吗? ’。这次我针对各种不同地区的人做了环岛的采访,我望可以反映出 LGBT 在职场的各种处境。”

李屏瑶说,做同志采访的过程,拍照时往往都只能以不露脸的背影替代,目标之一是希望每一位都可以露脸并且实名制,以往大家仍会在意社会大众的眼光,遮遮掩掩认为见不得光,但是这一切,其实都应该发生在阳光底下。

横跨着不同的年龄层,各式各样的职业,南北,城乡,李屏瑶带着她成长的一切,认真的感受现在这个时代正在发生和改变的事情,走在同志的这条路上,她离开台北,走往各地,希望能让所有的人看见:“像我这样短发的女生,挂着自由工作者的身分,在台北依然过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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