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玫瑰少年 Tyrone Unsworth 之死,让社会再次看见性平教育之于孩童的重要性,理解性别多元样态,除了同理他人外也能拥抱自我性别认同,活在一个平等自由的社会。
国高中的青少年应该烦恼些什么呢?学业、同侪压力,还是⋯⋯自身性向?
前段时间看到台中晓明女中有学生试图升上彩虹旗却被校内行政人员拦阻,除发脸书抒发心情之外,后来接受专访时表示:“曾有跨性别学生,在成人礼上被校长握着手说‘天主会治好你的’”。让我回忆起 2013 年时,高中母校被爆出利用服务时数名义招募学生去参与“1130 全民上凯道,为下一代幸福赞出来”的丑闻,那时透过仍在校服务的老师近一步与学务主任洽谈如何替母校解套,而这时,有些在学的学弟妹在脸书上丢我讯息,除了提供一些学校的现况外,顺便表示自身的忧虑,其中一位跟我说了自己的困惑、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当与同学讨论自己状况时,得到的回答是“反正你也可以喜欢异性,那何必要去坦诚自己喜欢同性呢?”对于这样的建议,他跟我说:
“学长,可是我觉得这样躲藏很不舒服耶⋯⋯”
看到这句话,我提供个人经验与一些相关谘询的管道试图化解那阵忧虑。台湾发生过玫瑰少年叶永鋕事件,11 年后,芦洲鹭江国中杨同学疑似无法忍受性别特质长期遭到嘲笑选择跳楼结束生命,“即使消失会让大家伤心,却是短暂的,一定很快就被遗忘,因为这是人性。”
让我说一段于近期澳洲发生的故事吧:
澳洲玫瑰少年 Tyrone Unsworth 之死
Tyrone Unsworth 稚嫩的笑容
去年 11 月的时候,澳洲 Brisbane 地区 13 岁少年 Tyrone Unsworth 自杀,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他国小时期的女性友人 Tanisha Blair 回忆道:他喜爱做女性化的打扮,喜欢 Lady Gaga, Beyonce, Miley Cyrus, Ariana Grande, Rihanna 等所有流行偶像。在 2014 年的一场派对,Tanisha Blair 的母亲替扮成仙子(fairy)的 Tyrone Unsworth 拍了照,在此同时,其母亲也注意到这位“男”仙子并拿花插在自己头发上的举动让其他的孩子们开始嘲笑、霸凌,甚至对他动手脚,那时 Tyrone Unsworth 向 Tanisha Blair 坦承自己对性向感到困扰,自觉是男同性恋,那时面对这些欺凌,Tanisha Blair 替他反击,不过,学校的纪录只有 Tanisha Blair 受到惩罚,其他对于被霸凌的事迹并没有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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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 Tyrone Unsworth 上 Aspley State High School 中学,这些霸凌现象更加严重,他向家人表示不想上学,去学校感到畏惧、不安,并在 instagram 上张贴此番言论:
“如果我就自杀了,有人会哭,有人会在意吗?我怀疑甚至是否有人注意到
If I just killed myself, would anyone cry, would anyone care? I wonder if they'd even notice.”
而他已经搬离 Brisbane 的国小同学 Keely Geyger 注意到这些贴文,在不知道确切原因的情况下,只能跟 Tyrone Unsworth 说这些并非是真的试图安慰他。但除了 Keely Geyger 与 Tyrone Unsworth 的家人之外,并没有太多人看出这时 Tyrone Unsworth 已经在释放求救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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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人试图要让 Tyrone Unsworth 的心理健康好转,他的祖父建议他去打橄榄球,如同同年龄的青少年一样,而他也得了座奖杯。不过,学校内的其他同学持续叫他 faggot, gay boy, fairy 等难堪的昵称。这样的情况在他与中学里的同学打了一场架让下腭受到严重伤害而入院治疗后,进入无法挽回的程度。当身体的伤口结痂愈合出院了,但心里的那道伤呢?他的朋友 Gypsie-Lee Edwards Kennard 回忆起他自杀的前一天,“他彻底糟透了,每个人都希望他死”,
The kids at school keep telling me to go kill myself
学校的同学一直叫我去死
在隔天,其祖父 Wayne Unsworth 是最先发现他的遗体的挚亲,他说着:
I cried when he was born, I cried when he died.
安全校园——学校性平教育
但这不该发生的,不是吗?在 2010 年,澳洲 Victoria 州开始了安全校园联盟(Safe Schools Coalition Australia, SSCA)启动 Safe Schools Program,主要针对校园内霸凌与歧视议题替学生进行教育,以保证澳洲学生透过正确认识性别多样化的知识及减少霸凌发生,而后于 2014 年试图逐步推广至澳洲全境,根据官网的资料,这个联盟主要的目的是让学校教职员对于同性、异性与性别多样化的学生有所认知并且替这些学生与家庭成员提供适当协助。然而,态度保守且具宗教色彩的 Australian Family Association 在这项计画逐步推广至全国时提出了警讯:质疑计画本身并不“包容”,所倡议的内容主要集中在同性、双性和多样性别的学生身上,认为性别认同是学生遭受霸凌的主因,并鼓励学校支持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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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台湾与澳洲的“家长”们对于性别教育的疑虑好像都差不多,都用文句暗示现有的性平教育不妥,家长应该要取回主导权,但家长们在这之前有警觉这些因性倾向造成的霸凌,进而提供协助吗?在 Tyrone Unsworth 自杀后,他所就读的 Aspley State High School 校长 Jacquita Miller 女士表示:“身为一个有同龄的孩子的母亲我很难过,但因为我们不知道 Tyrone Unsworth 在学期间所受到的一切而无法提供协助感到遗憾。As a mum of a boy that age I am just so sorry that it happened and that he was in my school and we weren't able to help him because we didn't know.”
Brisbanen 所在的 Queensland 州开始有家长发动连署,希望州政府启用 Safe Schools Program,甚至进行游行希望政府重视,现在澳洲仍在试图要推广 Safe Schools Program 至全境内,在家长们提出异议后,澳洲政府教育部委托学者重新检视 Safe Schools Program,部长 Simon Birmingham 在改善报告提出时发布声明表示:“于校园内,我们应该教导学生包容,而恐同症如同种族歧视一样不该被接受。 Tolerance should be taught in our schools and homophobia should be no more accepted than racism.”,而在 2017 年联邦政府决定停止补助这项计画后,目前确定会自行拨经费持续 Safe Schools Program 的为 Victoria 与 Australian Capital Territory 两地,于其他州将面临终止的困境,不过,近期有报导开始倡议政府应正视这项计画对于学生的正面意义,未来还是得静观其变。
不该再有玫瑰少年因歧视自尽
这篇文有事先给那时高中的学弟妹们看过,征得同意才刊登。
而我在想 2013 年那时,不必然是我,但回到当时,会不会有人伸出那只手?这个问题没人知道答案,但能做的,是尽一切所能的避免这样的憾事发生,让那些曾经短瞬绽放过的玫瑰少年们:叶永鋕、杨同学,以及 Tyrone Unsworth 等能够在没有歧视的环境下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