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曾是一个时代的记忆,那年代《脆弱少女组》想用音乐找回来,尽管时代快速变迁,他们仍想保留一点,对生活温柔的慢。

提早半小时来到约好的新埔捷运站,四处勘查待会可以坐下来好好采访的地方。只约好要在捷运站碰面的我们对附近完全不熟,决定随性的到现场再说。

和原定计画一样,访谈在 6 点半准时开始。

和原定计画不一样的是,眼前活泼的 2 人不停地说着自己钟爱的搞笑节目,从日本的漫才到韩国的无限挑战,再至台湾的鱼蹦兴业,接连推荐了好多不同风格的搞笑组合,告诉我其实当初曾想过要组个搞笑艺人团体,聊着聊着都忘记今天是来谈音乐还是综艺专访了,赶紧拿起访纲继续回到题目上。

陈荒(陈修泽艺名)与赵谬 2 人大学都是念剧场的,每次去看戏剧表演,就是在讨论灯光、走位、剧本。“应该没有人会想跟我们一起去看表演吧,一定觉得我们很吵。”对情绪表演相对敏感的他们,把这样的能量转化至音乐创作里,脆弱少女组的音乐,简单直白又一针见血,不经意就戳进心里。记得在某次上班的公车上,心情很糟,随机歌单里突然蹦出一首歌,于是那一整天就只单曲循环〈我知道我失去你了〉。

装载记忆的流行歌曲

KKBOX“怀旧复古新浪潮”歌单里,脆弱少女组就占了 3 首歌,简单几个字,道出了这次的音乐风格。

“就如同这张专辑的名称一样,我们想做的是,乘载了某个时期记忆的歌曲,这种流行歌曲在我们那个年代,广播、电视盛行的时期,会有一首歌,是几乎全台湾人都会唱的,不像现在,资讯爆炸,大家都能选择自己想听的歌,不太容易再有一首歌,会拥有大家共同的记忆,那是一种感受。”对脆弱少女组来说,那个时代是灿烂的,像是青春的代名词,属于他们心碎的时刻,鲜明片段被完整的保留在莫文蔚、陈升的歌声里,时间裂缝里的记忆跟着旋律冻结,每每在播到那特定几首歌时,都还看得见当时的眼泪。

“因为我本身就非常喜欢有 groove 的东西,大学时期开始也听了很多的 house 等。重新组团的时期我们也购入了很多新的玩具、合成器。不过编曲的概念还是习惯之前类比式的方式,只是放进电脑里做,真实的乐器没了,变成电子的效果,加上我觉得陈荒的 vocal 属于高频的,其实也很适合(电子乐),于是就决定了电子音乐的风格。”赵谬这么说。

这次专辑里有许多歌曲其实是在“那我”时期就写好的,例如〈都市青春恋曲〉。选择了当时未收录的歌曲,重新编曲之后产生新的样貌。陈荒形容脆弱少女组就像靛蓝色、紫色般的形象,或许听起来暗暗的,配上不是太过激励人心的歌词,却希望在每个低落的时刻,能成为每个人口袋里流行的歌。

 亦是夥伴,亦是恋人

其实双人组合是恋人的新闻已经很常见,却还是免不了好奇一下 2 人的相处过程。在工作的时候,赵谬和陈荒心中都会有一个很明确的划分:现在是夥伴关系。于是,在遇到创作时意见分歧、遇到编曲不满意时,除了不停尝试,就是拿起手机叫麦当劳外送,吃点炸物放松一下再开始。

在写歌的时候,2 人调皮的个性也展露无遗,赵谬大笑着说:“专辑里〈失去尼欧〉这首歌其实是我为了呛他每次唱歌都有那种‘欧’的字眼,所以就叫他写一首歌,叫做失去尼欧,而且‘欧’绝对不可以删掉。”不改搞笑本性,陈荒接着跳出来说:“那我要来补充文青版的解释,‘尼欧’就是 neo,在骇客任务的主角也是 NEO,代表新的、真实的意思。所以失去尼欧这首歌的另一个层面,就在讲说失恋的人,可能一觉睡醒,都还没真正地接受所发生的事情,会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无法接受真实的心境,这首歌就在形容这样的东西。”

眼前共享一盘白酒蛤蜊义大利面的 2 人,看着访纲上的问题“怎么维持感情热度”,愣了一下,冒出:“有热度吗?”之后相视大笑,这样的默契,答案不言而喻。因为太知晓对方的一切,于是生活即是 2 人搞笑的火种,相互吐槽是火焰。热热闹闹,在同一条音乐路上相互取暖,回到家后卸下工作夥伴身份,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着搞笑节目,像普通恋人共享同一条毯子。

离开餐厅后的我们沿着小巷子来到大楼骑楼前补拍一些照片,点着烟继续闲聊着学生时代身为剧场一份子的种种故事,吐着烟陈荒突然蹦出一句:“我们都活在飘渺的世界⋯⋯”感叹着 70 年代尾巴的年轻人,在政府高喊着 22K 薪资的同时,放大了责任制的定义,压榨了年轻人的热情,笑说着他们刚好活在时代的缝隙中,一个潮流紧接着另一个潮流,冲上岸的全是数位化的碎屑,他们也还在适应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