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观察同感高龄产妇,社会恐吓她们,为了成为母亲,她们承担许多心理压力,流产、母子择一、唐氏症宝宝,我们能怎么一起面对?

年龄压迫如何走进一位女人的生命?比方说吧,适婚年龄的急切呼告,趁年轻生孩抱孙的殷殷期盼,追寻职涯别忘留一线“生”机的叨念,以及,我们熟悉的“高龄产妇”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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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得多年前,蓝心湄 43 岁怀胎,不到两个月即流产,以“大姨妈战胜老大”为题,写下高龄流产心事,“昨晚老母我房子(子宫)剧烈阵痛,接着是一股倾盆大雨的血崩,今儿个一早就到华陀仙医报到,仙医说因为老母我的房子比较老旧,突然要多个老大住是会比较不习惯。”

彼时是 2008,此时此刻高龄产妇的压迫不减,与日俱增。高龄是中性事实,而面向高龄产妇的医学解读与诠释,诸如流产、卵巢老化、唐氏症宝宝...等,却是意识形态先行的恐吓,绘声绘影地责难这些女人们,是因为妳没即早准备安排,妳没能用更年轻适用的身躯怀上婴孩,多麽可惜,多麽不该,所以妳要承担起这些心理压力。

子宫长在女人身体里,而“想生”与“能生”是场永恒角力,岁月在背后嗡嗡作响,这些女人最后于是成了担心受难的高龄产妇。

高龄产妇的医学压迫与心理压力

高龄产妇,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呢?医学上有话要说。

高龄产妇,英文是 advanced maternal age, 医学研究指出,34 岁以上之所以称为高龄产妇,主因是卵巢老化、阴道弹性下降、卵子品质下降,子宫机能不再,因而受孕不易,分娩时容易造成产道撕裂,并且并发症诸如流产、早产、妊娠毒血症、妊娠糖尿病、胎盘早期剥离等的机率也比年轻产妇来得高。

根据台湾国民健康署 103 年的资料统计,产妇年龄在 29 岁以下者占 34.6%,30~34 岁间占 42.4%,35 岁以上则占 23%,因应晚婚以及迟育风气,有逐年渐增趋势。


图片来源:六张图带你看台湾高龄生育现况

高龄产妇尚有细分,分为高龄初产妇与高龄经产妇两种,分别指向 34 岁后初产,与 34 岁后再产的女性。

医学以身体为轴,指出女人身体老化可能产生的问题,而数据很清楚,当代女性从家庭解放走入职场,追寻自我有理,家庭不再是唯一依归,甚至也不是必带选项。我们心知肚明,晚婚与不婚是个人选择,迟育可能是家庭共同决定,那么“高龄产妇”的心理负担,是否不该由女性一人来背负?

甚至,如何将医学事实衍生的心理压迫从“孕妇”个人身上移开,回归体制思考配套方案,给高龄产妇一条安心之路;并且转换“个人压迫”为“共同需求”,以科技之力,提供援助,更是我们下一阶段的突破可能。

事实是,即便政令宣导喊得沸沸扬扬,女人要早点替自己想,要及早生产报国;媒体报导多有张牙舞爪的恐吓,已都不再阻挡女人去追求自己向往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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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会期待,未来有更多人能跟高龄产妇站在同一阵线,让她们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骄傲,感到心安理得。

想生的时候再生,不该是一件坏事

近期的研究,也开始替高龄母亲翻案。

伦敦政经学院(LSE)及德国人口研究所的研究报告就指出,随着时代进步,高龄母亲的特征有巨大变化,她们多半是受过良好教育,拥有较高社经地位的一群;高龄母亲的孩子在认知测验的表现上,也优于年轻母亲生下的孩子,背后体现的其实是高龄母亲握有更多资源与条件。

“年龄增长本身就是优势,我们有更多经验,更强的心理适应能力,足以包容子女的复杂情绪,而年纪较大的母亲有更多资源,也有更多时间余裕养育子女。”——论文《高龄母亲与儿童的认知关系研究》

看回亚洲的高龄母亲们,范玮琪怀上双胞胎时,正值 38 岁,她提到自己打排卵针,好不容易盼来飞翔兄弟,曾听过医生的警告,告诉她高龄孕妇可能要面对“母子二选一”的危机,让她马上展开家庭会议,先下了“弃母保子”的决定;伊能静,47 岁自然受孕怀胎,高龄怀胎不为别的,以前也没想过,纯粹是因为很爱老公秦昊,才动了想跟他有孩子的念头。

高龄母亲固然心力坚强,但生育产业确实该向前迈进了,产业存在是为了服膺人的需求,以行动回应恐惧威吓。我们该设计适合年轻产妇与高龄母亲的配套,给予所有女性在自己准备好之时,再成为一位母亲的自由,而当然,她永远也该能选择不成为一位母亲,不走入家庭。

那么,如生命共同体的子宫之于女人而言,更能够是自我赋权,而不再是生来枷锁。

我相信也会有人疑问,到底早生还是晚生好?我们想夺回的,无非是让女人自行决定的权利,让女人在想生的时候去生,让女人在想生的时候能生,无论她是年轻或年老,都不该是坏事一件。

当然关于生育与女体的关联,还有更多的问题可以讨论,欢迎参考女人迷过去的内容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