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行动,就是零。”越过半个地球走访赖索托,宥胜看见“给予”是种心灵的富足,看见贫困里仍努力坚强的身影。

自从有了爱女蕾蕾,身为奶爸的宥胜心变得更加柔软,他担任世界展望会“资助儿童计画”代言人,跨越大半个地球来到位于非洲南端的赖索托,拜访资助的 3 名女童。

赖索托在哪里?首先要到香港转机,再绕地球半圈飞往南非,再改乘吉普车往东开 1、2 个钟头颠簸的山路,全程耗费 20 多个小时,才能抵达遥远的“山之王国”。“放眼望去就是很多山,黄黄的一片,没什么青葱翠绿的地方,我去的计画区都是石子路,虽然景色很美,但感觉也种不出什么东西⋯⋯”这是宥胜脑海中对赖索托的第一印象。

“那边什么都没有,但人们都很坚强,也很乐观。”宥胜说。赖索托约有 40% 民众生活于贫困线(日收入 1.25 美元)以下,220 万人口中,19 岁以下儿童及少年便占了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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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上英文课,他们举手不能喊,要弹手指,几乎全班都会举手,发表完看法之后全班拍桌子鼓励。小孩子对学习的态度是渴望的,很积极,教学也很活泼。”

参访过中小学后,宥胜深深感受到知识就是翻转的力量,“对一个地方的发展来讲,还是要有知识的累积才有办法提升。”

山之王国的困境

赖索托位于南非共和国境内,是全世界最大的国中国,面积略小于台湾,近 6 成国土属于崎岖高原地形,耕地仅占全国面积 13%。约有 40% 民众生活于贫困线(日收入 1.25 美元)以下,220 万人口中,19 岁以下儿童及少年便占了 46%。自然资源先天失良,又加上政治动荡、圣婴现象、水土流失、爱滋盛行等后天失调因素,赖国经济发展相当迟缓。每 4 人中便有 1 人感染爱滋,导致青壮劳动力锐减,爱滋孤儿人数更高达 7 万 3000 名。

环境如此不利,许多孩子根本无法拥有安心长大的机会。宥胜越了解心情便越沉重,“其实有了女儿以后,我整个人生焦点都变了,我会去想,女儿怎样吃更营养?未来要用什么教育方式?上什么学校?为女儿付出,是全世界爸妈都想做的事情。可是这里很多小孩爸爸都不在身边,可能去南非工作,有些一去不回,剩下妈妈,妈妈要工作只好托给爷爷奶奶带。我当下很震撼,原来还有这么多地方,因为贫穷、饥饿、疾病,有这么多儿童没办法获得生存跟教育这么基本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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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胜前往探望资助的孩童:娜娜,小可和莫莫,特别疼爱 1 岁半的莫莫,“我看到她的所有行为就是跟蕾蕾很像,吃手指啊、找妈妈啊,对人的距离感的评估啊,可能是在想女儿吧。”

他们一起玩扮家家酒,一起拎塑胶桶去提水,宥胜也帮忙烧柴准备晚餐。

寻求翻转的心愿 

4 岁的娜娜,有个 23 岁的妈妈。教育程度 12 年级的雷芙,每天必须花 2 小时到邻近镇上打零工,一个人独力拉拔娜娜和 9 岁的妮欧长大。3 岁的小可和 1 岁的妹妹同住,她 26 岁的妈妈缇安只念到 7 年级,找工作不易,有时只得挨家挨户询问帮人洗衣。

1 岁半的莫莫家里还有 2 个姊妹,妈妈帕罗今年才 21 岁,教育程度 10 年级,也是单亲。长年的粮食危机,尽管大人再怎么省吃俭用,许多孩子一天仍只有一餐“粑吧”(玉米粉,当地主食)可吃。5 岁以下儿童死亡率为千分之 85,台湾 2014 年的数据则为千分之 4.8 。

那天下午,娜娜、小可和莫莫聚在一起,傻楞楞看着这个颜色不太一样的叔叔,将怀里软绵绵的粉红兔子布偶抱紧处理,那是飘洋过海而来的见面礼。宥胜抱着小可用中文问,“我很开心见到你,你也开心吗?”明明听不懂,小女孩还是乖巧点点头。他们一起玩扮家家酒,一起拎塑胶桶去提水,宥胜也帮忙烧柴准备晚餐。天色渐暗,摄影师打的灯成为四周唯一的光源。

3 名女童中,宥胜特别注意莫莫,因为年龄和蕾蕾相仿,连喜欢吃手的动作都一样,“她在我身上听我讲话,一点也不抗拒我抱,我就知道这个小孩平常应该没有固定的照顾者,我能想像得到她们未来的样子。妈妈的心愿,也就是希望小孩可以吃饱、上学,或自己有机会能完成学业,找好一点的工作,希望能脱离贫困。因为对一个地方的发展来讲,还是要有知识的累积才有办法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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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一根钓竿

对地球彼端的资助人而言,可能感受不到每月 700 元的重量;但宥胜在这趟旅程看见,当众人的 700 元集结在一起能产生多大的力量:村庄架设了更方便、洁净的饮用水源;健康中心获得更多医疗资源,建立通报系统,培训社区的健康倡导员;小学盖了新教室,孩子们在课堂上兴奋弹手指抢答,脸上洋溢学习的渴望;社区成立合作社及储蓄团体,在辅导下发展如烘焙、养猪等新创事业。

宥胜有种强烈的感受,“以前《冒险王》时期去过伊索比亚,当地大人小孩会习惯伸手要钱,给太少还会被嫌。可是这里完全不同,展望会不是单向的给予,而是某种培力、训练,提供技术辅导,当地团体从什么都不会,一路发展到遇到问题、撞墙了会开始想办法解决。”

宥胜抱着小可用中文问,“我很开心见到你,你也开心吗?”明明听不懂,小女孩还是乖巧点点头。

“勒拉雷拉养猪团体”的故事,让宥胜特别感动,“他们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受到帮助,现在成功了,也会发心去帮助那些原本跟自己一样的人。”

“给”是一种艺术

71 岁的马勒拉爷爷,是 5 年前成立的“勒拉雷拉养猪团体”一员。他们从一开始捐赠的 3 只小猪养起,成功繁殖出 12 头健康猪只。他看着白胖的小猪,眼底流露满满自信与骄傲,现在也协助其他村民加入养猪行列。这种单纯特别让宥胜动容,“他们在一无所有的时候受到帮助,现在成功了,也会发心去帮助那些原本跟自己一样的人。”

他也感慨,“那边什么都没有,但人们都很坚强,也很乐观。如果我希望我小孩是坚强的,我应该怎么教?是不是先给他一点点,教他怎么弄,他的自信就会起来,但他也得学会面对困难,撞一下,过去了,才会更强壮。‘给’的艺术真的很重要,你一直给他,他永远都不会。尤其台湾很明显,家长过去苦,什么都没有,所以小孩我当然什么都要给他,最后就是给了不感激,还觉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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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加牧师在展望会协助下推动“营养喂食方案”,协助 6 岁以下儿童早上 9 点获得早餐,下午 4 点获得晚餐。

“表面上看起来是我给他,其实是他给我;我给的不是我那么在意的东西,可是对方给我的,暖到其他地方都给不了。我们把有的资源跟你们交换,换过来的就是富足感。一个月捐点钱并不难,但你对自己的看法会改变。”

你认为自己贫穷吗?

造访过柬埔寨的宥胜,对贫穷有另一番体认,“柬埔寨曾是帝国,眼看泰国崛起,自己衰落,有一种什么都看不上眼的悲哀,他们看似努力想活下去,但内在没有信心。他看过更好的东西、想要却得不到,坐在铁皮屋里还觉得自己很惨,我觉得这种‘比较’的心理才是贫穷。台湾有些人就很穷啊,每天都在看大陆在干嘛,有一种很匮乏的感觉。”

或许,为他人付出才能找到“富足”的解答吧,“做公益表面上看起来是我给他,其实是他给我;我给的不是我那么在意的东西,可是对方给我的,暖到其他地方都给不了。慈善是人家接受才成立,我们把有的资源跟你们交换,换过来的就是富足感。一个月捐点钱并不难,但你对自己的看法会改变。”

回到蕾蕾身边的宥胜,还是经常想起远在赖索托的娜娜、小可和莫莫。今天有吃饱吗?在学校好玩吗?“如果没有行动,就是零。”他明白自己微小的付出,正一点一滴真切地改变另一块土地上孩子的命运,那是众多善意汇聚而成的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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