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迷【性别观察】笔记,带着激励自己、影响环境的起心动念,将由短篇与大家分享以性别出发的时事观察。《熔炉》即将在台上映,看过的人难以不愤恨,可是电影,最终希望人们不再抱持恨意,而是怀有更多温柔与行动,去面向这个残破的世界。

那男孩站上轨道,他不过十岁,世界都还没看过、对人生已经绝望。与其活在一个比牢笼还可怕的小学,他的魂与身宁可死在生满铁锈的铁路上。

这是《熔炉》的第一幕。五年前在韩国上映的《熔炉》十一月十一将在台上映,引起许多影迷期待。许多影迷对《熔炉》期待的心情是“又痒又痛”,《熔炉》改编自孔枝泳同名小说的真人真事,当年上映揭发了体制与教育陋习、在韩国引起震撼,聋哑学校的学生被师长集体性侵事件,权威者的无情与社会的冷漠,让观影者不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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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熔炉》剧照

《熔炉》正义杀人:如果沈默就是懂事,宁可哭喊

“我们的失败不是证明了我们的无能,而是证明了这座城市的颜色,是黑的。”——《熔炉》

男主角孔侑以美术老师的身份来到乡下聋哑学校,一步一步揭开了陈年的秘密,也随着他按捺不住的正义,从软弱的自己解套而出。或许男主角与那些遭受师长性暴力的孩子们很像,一样是社会不能发声的底层、甚至发声了也不会有谁停下脚步。看着那一幕幕流血呐喊的场景,没有人的心能不疼。

女孩的头被压制进洗衣机、她勾引的眼神太纯真,女教师痛恨这样的无知。男孩的脸被一掌掌一拳拳击破流血,他不敢哼一声。她们被一次次、带进放着高档音乐的校长室里,流着眼泪被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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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说,比手画脚没人想信这个没爸没妈的孩子;她智商有问题,但那一颗心还是会连动着下体一起撕裂。

他们拿着钱要你“懂事点”,从教育到司法,当权者以法知名,捂住受害者的嘴等同杀人。权力环环相扣的学校里,来了个一样跟孩子无知的老师,老师或许活得还不够久、良心尚未泯灭。在自己的活路与孩子的活路前,他选择了后者。

从南部特教学校性侵案到辅大性侵案

我们看着那样的真实不忍目睹,却经常冷眼走过日常里的性别暴力。


图片|《熔炉》剧照

不知道你是不是记得, 2013 年台湾人本教育基金会陆续接获台中启聪、台南启智学校多位教职员虐童案件之申诉,然而学校却多以否认事实、拖延等方式来面对。南部特教学校在 2009~2011两年之间,三百多余名学生中便发生高达一百多起“生对生”的性侵害/性骚扰案,行为人与被害者都是听障生,年龄从小二到高三不等。

《熔炉》存在的性暴力并非虚构,而是许多人的童年。男学生强暴女学生怀孕,校长叫他们干脆结婚;女学生写纸条、写联络簿向老师求救,老师却置之不理,公然说不知道、没看到。

教育部长出面道歉、撤换校长、监察院弹劾十多位失职公务员之后,整起事件便有如船过水无痕,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2015 年少数人持续连署着,然而“邪恶的凯旋”唯一需要的,只是多数善良人的袖手旁观。2016 年后,我们的媒体、大众随即遗忘了这件事,遗忘了许多人因为对性别的轻蔑而持续伤害着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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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前阵子大家谈论的辅大性侵案再次激起民众愤怒,人们再次讨论起了如何直视“受害者”。我们尚未创造一个更平等的性别环境,甚至没有一个让受害者安心诉说、安心生存的途径。如今,仍有孩子可能正在受害、或是加害他人;如今,还有无数个女大生,被指问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情欲流动。”

台湾每 3.5 分钟就有一起性别暴力案件

这些伤痛何来?所有权力关系都回到性别结构。层层的阶级分野了人,那些没有权力没有钱财没有张牙舞爪的霸道的人们,都被归为待宰的羔羊。在权力结构里最软弱的小孩与女人、不能发声的身心障碍者......,成了扬着名利权位旗帜下的亡魂。


​​​​​​​图片|《熔炉》剧照

根据卫福部调查,台湾每 3.5 分钟就有一起性别暴力案件。在女人迷做性别暴力防治骇客松的问卷调查中更显示:每两个人就有一人经历过性别暴力、每 25 人,就有一人遭受性侵害。我们追溯是什么使受害者沈默?大多是以下原因:无安全的追溯管道、恐惧他人异样眼光、觉得自己有错、担心社会不接受等......。

我看着 16 岁阿根廷少女被轮暴致死的新闻,再看着台湾一阵一阵发生的性别暴力案件。深切渴望那一条给受害者的路快点到来,我们还需要一个更安全的性别防护网,还要教会未来的孩子对性别尊重、还想相信我们有机会活在一个更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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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缓慢而行,我们亦步亦趋。要一直凝视着痛苦、凝视着真实,记住满腔愤怒与流过的眼泪,这些都是茁壮抵抗社会性别暴力的养分。

面向这样的事实,或许你自觉无能、发现一个人的力量这么微不足道,难以撼动麻木的体制。但你可以记得《熔炉》下的注解:“我们之所以战斗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图片|《熔炉》剧照

最后,我想跟大家分享,《熔炉》这部电影获得关注的前身。

现实中试图救援的主人公为律师,他在抗争路上拖着三个孩子与一身癌症战斗了七年,即便证据确凿仍无法使对方伏法。自杀前,留下的遗书在网路上大肆传播,才引起关注。

把自己的活,变成体制的尸体,那是他留下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