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比小姐从回家路上那根法棍开始,性爱想像开始在暧昧流动,但在这性来得太容易的当下,如何去爱与被爱,却彷佛成了我们的障碍。亲爱的,欢迎来到爱无能的时代。

 
我性来得容易多了。爱,彷佛成了先天的障碍。

我如常买了食材回家,无盐牛油、莫城布里芝士(Brie de Meaux)、牛油果、一条放在透明包装袋里的法棍。路上迎面而来的男人们,不约而同打量着我平平无奇的小巧环保袋。

近乎肉色、又硬又直、长得露出袋口,加上他们色迷迷的好奇眼神,我从没想过法棍可以那么色情。一个女子提着满满一袋杂货,盘算的不过是明天早餐的配搭,我却“感到”他们下意识地“想到”,里头有回家自慰用的假阳具。甚么法式优雅都没有了。人要是欲求不满,就连祖父母八十大寿的寿桃也可以意淫一番。

近年乱伦风化案和裸聊勒索轮流抢占报纸版面,小城的人都装作是天下奇闻,蚊子淡定觉得大势所趋,这里的情欲犯罪新闻终于有能力和港台的平分秋色。“纯情桃花源”谁都知道是幌子,把报导非礼的本地新闻版翻过数页,便是一只只性感小野猫的分类广告了。

调查指出,有固定伴侣的日本男子的自慰次数比单身男子多,惰性是一大原因。逻辑看似很怪,利亚觉得自然不过:“我人生中的第一根自慰棒就是男友送的。”真正盘古初开,往后连鸡蛋、梳子、唇膏造型她都试过,俨然是专家了,我和蚊子不敢造次,生日都只送吃的。

女生把自慰器,看成女性情欲自主的先进发明;男生则把打手枪,视为稳定社会的熔断机制。自慰曾经是世人眼中万恶的习惯,在高举性自主和多元性向的时代,终以天赋人权的姿态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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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亚推崇佛洛依德的婴儿性欲理论,说她小学时和一群手帕交在某某家聊天,这群女童军自然拉扯到性,吹嘘的可不是暧昧、牵手、亲嘴,而是黄瓜、玻璃瓶等让人脑洞大开。突然有人在床头柜暗格,翻出一本又俗又皱的色情杂志,主人家女儿一脸休戚抢过来:“是我父亲的,母亲说,不要碰,往后看到也要装作不知道。”

利亚一个人到戏院看完《踏血寻梅》很感慨:“性来得容易多了。爱,彷佛成了先天的障碍。”

我在家中咬着涂满牛油果的法棍,用手机短讯真诚回覆:“欢迎来到爱无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