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在101年的101烟火中谨慎地喘息。

“嗨,新年快乐。”

在电话响了第十二声之后,那一头终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第一个字从话筒那一端流泻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把肺给吐出来。

她像是在迟疑与等待什么似的,静默地让看板上显示的气温14度深深地沁入我的心底。我一边思索该回以什么语言,一边佯装笑脸,忘了她那边根本看不见。


“新年快乐!你在哪里跨年啊?”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路人甲也会讲的字。

“喔,宜兰阿。我一直很想从这里看看日出。”我隐约可以听见电话那一端的她急促地说,好像试图用语言填补时间的空洞,以氧气铺满生涩的缺口。

“我跟小抛他们在一起。宜兰那边冷吗?”其实,在手机大塞车的四十分钟之后,小抛他们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自强运动了,我这样说,只是想要让她“以为”在送走百年后,我不仅不愿让她一个人,这时的我也不是一个人,藉以维系一点点可悲的自尊。

可是这样精心设计的话并没有多大的效果,那边的她的语气里,似乎完全不关心我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已经有别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悲哀的发现--
发现虽然所有的感情都起源于关怀和问候,
而当一切都结束了,也只剩下关怀和问候。

一种问候,两种结果
前者能在寒冬里温暖寂寞,后者却让吵杂人群中的我相形失措。

“不会阿,还好,我们在室内…”她似乎转过头去,用手盖住收音口,不知道小声地跟谁说了什么。跟我这边比起来,她那里极度安静,像是海底鲸鱼的胃一样。

其实,我最想知道的,并不是她在哪里、冷不冷、天气如何、云有几层。
而是她句子里的那个“我们”,到底指涉几个人。

“我…晚一点再打给你好吗?现在…先掰喔。”接着是措手不及的通讯截断声。

看来,我在心里盘算的好多种新年问候版本,都没有出场的机会。站在偌大的好丘广场,却一点也丘不起来。天空无止尽地在上方盘旋,空气中似乎还垄罩着些许欢乐的烟硝味。

“你知道吗,听说今年12月12日是世界末日耶!”
“那也还有一年阿,怕什么!”

邻近的路人纷纷相聚,相拥,相倚,相依,笑着祝福彼此,跳着嘻闹传说的末世。他们的青春像是不会老去,而我却在人潮里独自承受跨过百年后的孤寂。


孤单并不是没有人陪伴,而是没有想要的人陪伴(Flora & Segrin, 2000; Segrin, Powell, Givertz, & Brackin, 2003)。

我站在岁末年初的这一端,回首我们曾经的过去,转身看看,那些曾经的甜蜜是如此的清晰,而今却都成了回不去的回忆。


【最后一场电影】

那天,那雨,那夜晚,我们在威秀影城的红漆阶梯正式告别了过去。

她在我面前,挥手跟我说再见。那么得靠近,却又如此的遥远。在冷风之间,我像影片剪辑一般闪过那些她曾为我冠冕的岁月。

我数度想伸出手抓住一些可能还留下的吉光片羽
数度期待在那天以前她所说的那些令人伤心的语言都可以不算数
数度想像她可能会笑着说:我们到附近再走走聊聊吧

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现实总是比限量还残忍。

“那,我走了喔。”她说着,便别过了头,让寂寞的路随着郑愁予的《赋别》,就此展向两头。

不,或许只展向我的这一头吧。看着异色的天空顺着她的背影一路像潮水一般一直往前退去,我必须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稳住自己,让自己不拔起脚跟追上去的同时,也不因无力而瘫软下去。


【一个想像的转捩点】

多年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如果两人的关系终有一天会随时间凋零
如果彼此的喜欢终究会不敌诱惑而衰退
那么,在爱与不爱之间,在对方离开之前

是不是有一种可能,
一种找到转捩点(Turning Point)的可能?
在这个点之前,一切的改变都还有可能?


最近偶然读了Caryl E. Rusbult的成名作之一“该走或该留?”以后,这个问题随着她动人而朴实的文字,渐渐明朗起来。事实上,许多亲密关系研究者都试图在逝去的爱情里找寻这个转捩点,但都不幸失败了。

为什么呢?

就像梁静茹所说,爱你不是两三天,离开你也是。

虽然承诺与依赖,会因为渐渐变得不爱了而消失。可是吊诡的是,当事人常常忽略了这一点,甚至总是到很后来才发现,原来这段关系早已问题重重(Kellas, Bean, Cunningham, & Cheng, 2008; Weigel & Murray, 2000)。

“人们不一定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主观地感觉到自己早已不爱对方,或者其实根本还有另一个人,比躺在身边的他更好。真正的事实是:人际关系总是会随着时间渐渐变质。有一天,他可能会发现自己更享受于其他同是与朋友的谈话和笑声;几个月后,他可能发现与妳做爱所产生的欢愉,并没有想像中那般美好,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成一种例行公事;再过几个月,他会注意到原来和其他朋友聊天的时候,他更能说出自己的心事,别人也更懂他的想法,更能给他期待中的回应…”(c.f.,Drigotas & Rusbult, 1992)

于是,你从他的生命中一步一步地退出,用彼此都没有感觉到的速度;
于是,当他说出不再爱你的时候,往往为时已晚,挽回已迟。


【两类分手】

“所以,我们真的是没有可能了?”

这已经是我这三周以来,不知道第几次问他这个问题,问到我自己都烦了。

可是,我还是无法停止。因为我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在这么多次的尝试之中,他能就着一些怜悯或同情,说出“或许可以再试试看”或是“我不知道”等模糊的答案。

“我的心已经被磨平了,现在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他无力地说。

“所以你已经不爱了?”我敲着键盘,忐忑地等待视窗上即将出现的文字。

“嗯,不爱了。”

“可是,你之前明明说还可以一起努力的,为什么…”

“但是现在没办法了,我好累…对不起。”

我很不喜欢自己变成这样,可是身体和思绪却像是被拖入流沙一般,深陷他所存在的世界。长期以来,我的世界一直由他所支撑,如今这根柱子断得如此彻底,要我如何用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来面对他?

“你这个大骗子!”

朋友将她和前男友的对话纪录转给我,问我他们两人是不是还有可能,然后一边哭啼地抱怨说他说话不算话。我听了很难过,很难过她为了感情变得如此憔悴,也很难过她似乎始终不懂承诺的吊诡:我们总是用过去的自己答应未来的关系。

于是,当承诺崩碎,你无法责怪他,因为过去的他,的确曾经如此爱你,
于是,她的大脑里只好重复地播送着:

“为什么一个曾经爱我的人竟转瞬就变了?”
“难道他真的不再爱我了?”
“要怎么样,才能挽回他的心?”

许多人在分手之后都喜欢问一个经典的问题是:“为什么他要走?”,只是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并不是想要获得问题的真正解答,而是希望能获得一个满意的结果--继续回到我身边。

从这一点开始,两人就走向不同的路了。他坚持无法继续,而你,还相信只要一起努力就有契机,相信或许只是某些地方搞错了。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渐渐能接受她离开的事实,或者用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为何对方会离开(Sorenson, Russell, Harkness, & Harvey, 1993)。可是不论当初分开时,她提出的理由是什么、你相信的又是什么,在这百百款的理由当中,只有两种理由是真的--你不再能满足她的需求,或是有其他的人更能满足她的需求:


更好的第三者(Best Alternative Breakup, BAB):

 

大家都认识第三者,却很少人知道,第三者可能不只一个。这里的意思并不是说你的她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勾引了各种男人,而是指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地被瓜分。

 

从前她难过有心事时,总是第一个打给妳分享,让你呼呼她额头,给她臂膀;现在你总是很忙,她的心情出口可能在一次偶然中,换成了某同事或朋友;从前你总是陪他一起逛街,一起散步,一起看电影,夏日跑长长的沙滩,冬夜喝热热的关东煮,你的陪伴一直是她的依靠,她的笑容也一直是你辛苦工作的解药。如果能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就好了。当你无法继续提供这些陪伴的时候,当你为了专案,薪水,课业或其他人生关键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当彼此分开两地又不细心维系的时候,别人就可以趁虚而入--她开始找姊妹去逛街,和大学朋友一起去海边,甚至,和初次见面的人一起进电影院。


这边谈到的朋友,同事,姊妹,并不一定是抢走她的真凶,而且他们可能压根儿都没有想要做这件事情。可是,他们的存在会让你的她变得“适应”了:适应了没有你的陪伴,没有妳的脸颊,没有你的电话,甚至没有你的日子。


奥地利作家褚威格曾说,“习惯”是最恐怖的一件事,待到某年某月某一天,这些人蚕食鲸吞了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便不得不开始思考:为何我要留在一个无法满足我需要的人的身边。

 

空虚的陪伴着(Empty Relationship Breakup, ERB):

 

在那么多消逝的岁月里,有一个画面我一直无法从记忆中抹去。在镇日的冲突与冷静之后,我终于逮到机会约她出来,将事情问清楚。


“妳还爱我吗?”没有电影里的浪漫,有的只是忐忑的不确定感,甚至这几个字从我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我数度都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嗯…”她将埋在叉烧乌龙面碗里的头抬起来,停顿的时间像时头压迫着心脏的脉门,呼吸变得困难而紧绷。我开始后悔问了这样的蠢问题。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没有我的日子你也能过得快乐。”她还没说完,我在心里就暗暗骂了脏话(欧,我不是故意的)。奇怪了,如果希望我快乐,就不要走啊,如果要走,又为何要祝福我?


可是后来我逐渐明白,当时如果换做是我,也只能说出同样的答案。


因为爱一个人,所以希望他能幸福,也希望给予他幸福的人是自己;

因为曾经爱一个人,所以还是希望他能幸福,只是也遗憾这个人不是自己;


只是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原先相爱的两人会走到这一步?


幸好,Rusbult也提供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世界能给予她的,远比你能给予她的还多了。换句话说,你不再特别,不再重要,不再只有你能满足她的需求,横在你们之间的不是爱,只是空虚的惯性感情(DeWall, Maner, Deckman, & Rouby, 2011; Le, Dove, Agnew, Korn, & Mutso, 2010; Murray et al., 2009)。


如前面所说,我们可能因为各种的原因分手(何思莹, 2008; 徐佩瑜, 2004; 陈月静, 2001; 陈亮晴, 2011; 刘惠琴, 1995; 魏郁洁 & 江承晓, 2009)。但是,不论他究竟为何远走,也不论他提出什么理由,当感情变得空虚,需求无法被满足,或是出现更满足他的人,往往也象征关系濒临了终点[1](Drigotas & Rusbult, 1992)。


【三种持续关系的形式】

如果按照心理分析学派的惯例,你可能看完之后顿悟了一下“ah,ha!”
但是了解原因往往不等同解决问题。光只是一边皱着脸喊阿嘶(咳,是阿哈)并无法有效让关系维持,如果说空虚的陪伴着和更好的第三者主导分手,那么下一个问题是:

是什么让我们留在一段关系里?
而且,有时一段关系变得空虚,我们也不一定会离开不是吗?

关键就在“承诺”与“依赖”。

什么是承诺呢?

本来这次也想敷衍地回应“公嘎你识,胡须拢打结!”,毕竟有关承诺的研究几乎跟选举前天桥上的旗帜一样多(e.g. :Amodio & Showers, 2005; Cross, Bacon, & Morris, 2000; Gonzaga, Keltner, Londahl, & Smith, 2001; Lehmiller, 2009; Masters, 2008; Molden, 2010; Ogolsky, 2009)。

但是一想这样回答的话,或许不幸早逝于癌症的Caryl E. Rusbult会从坟墓里爬起来用墓碑敲我,不禁心生敬畏起来,于是还是简单地跟大家说明一下好了。

最简单的定义是:想要跟一个人,一起渡过漫长的人生(Rusbult, 1980)。

没错,我第一次读到这个定义的时候,差点喷咖啡在键盘上。想当年如果我在哲学系说出这样的定义,一定会被教授电到像猴子一样吱吱叫,因为这样的定义根本就是套套逻辑阿!

“如果彼此一直想在一起的话,大部分的都会维持比较长久的关系”--这不是废话吗,算哪门子的定义阿? [2]。

所幸,后来 Rusbult 对于这件事情做了一点澄清。Rusbult 认为在讨论什么是承诺之前,我们可能要先留意的是:两人之所以会留在一段关系里,可能有很多不同的原因。

因为满意这段关系而想在一起:

这应该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如果跟一个人相处总是充满愉快和欢乐,笑的时候比哭的时候多,就算是在妳哭的时候,他也总能哄得你破涕为笑甚至笑到肠子打结,根本不会有人想离开阿!毕竟人生嘛,常常都是一个“爽”字了得。大家都知道快乐是会传染的,(Fredrickson, 2004; Gable, Gonzaga, & Strachman, 2006),我们喜欢跟让自己心情好的人在一起,而他们也往往带给我们一段稳定美好的关系(Gonzaga, et al., 2001; Philippe, Vallerand, Houlfort, Lavigne, & Donahue, 2011)。

因为觉得“应该在一起”而未离开关系:

可是我们所存在的世界并不是白雪公主的童话王国,上述的关系常常是可遇而不可求。或者,数度以为自己信运地遇到了右先生/小姐,但一段时间过后才发现,那些关于幸福温柔的想像,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的想像。

台湾的朋友更可能是如此。

古时候西方心理学家Lee曾提出着名的爱情风格,将情海里浮沉的人们,曲分成六类(c.f.,Hendrick, 2004)[3],但台湾人承袭了东方五千年的优良传统与岛国的民族风(?),爱情风格远比Lee想像中还要复杂许多。

比方说,牺牲奉献型的朋友总是在感情里无怨无悔的付出,受尽委屈又不忍诉苦,用悲情的阿信姿态,试图能获取对方的爱(卓纹君, 2004; 苏巧因, 2008)。他们受传统思想的规范较深,有时候就算在婚姻或恋爱中落泪的时间比欢乐的时间多,他们也觉得自己“有义务”留在关系里、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不忍离去、或者觉得这些委屈是“自己应得”、“上辈子相欠债”。

如你所预期的,这些人过得并不好。可是若将他们硬生生抽离该段关系,会感受到更大的恐惧与不确定感。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家暴案件频传的今日,还是有些人躲在阴影里,啃着手指默默哭泣--尽管这并不是理性得做法,长期的不平等与权利低落已经使得她们不习惯去改变,去争取,去突破什么。

只是形式上的在一起:

“我只是想知道,妳曾经喜欢过我吗?”和第一个女朋友分手的时候,我一直很想问他这句话。虽然后来很俗辣,并没有说出口,做为取代地我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要跟我在一起?”

“一开始觉得你很有趣,后来渐渐觉得平淡了…可是我之所以现在才说,是当时觉得好像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我记得当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前额几乎纠结地昏热了一阵。

她可以说他变得不爱我了,也可以说她爱上了别人,这些我都可以接受,可是这种“无所谓”式的回答,让我觉得自己很不值得,毕竟对她来说,生命里有没有我,都没有很大的不同。

遗憾的是,我们所生存得地方,的确血淋淋地存在着许多消失热情却不放下的感情,存在着许多有名无实的婚姻,像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四个关于需求的问题】

正如同丑小鸭会变天鹅,鸡肋有一天也可能变成鹅胸,鸭赏,或猪蹄膀(?)。

我们的爱情并非总是这么缺乏控制感的。一般来说,还是有一些方式可以协助你确认,辨识,早期发现与了解,他的心是不是还在你身边,或者让他继续留在你身边。无聊着挖鼻孔抠指甲的时候,你可以问问看自己下面这些问题(Drigotas & Rusbult, 1992):

对他来说,什么需求是重要的?

而你,是否满足了这些需求?

是不是也有其他的人,同时也满足了这些需求?

而他(们),满足了多少?

以前我们都以为,维系关系的最佳方式是满足对方的所有需求(Need),毕竟如果把她呵护在长心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又怎么有能力离开你?

Drigotas & Rusbult(1992)却发现,重要的并不是你给了他什么,她得到了什么,又缺乏什么,而是--你是否给了她真正需要、对他来讲真正重要的东西,而且你的给噢,是否真的与别人有所不同?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劈腿

许多大老婆(或大老公)常常纳闷,为什么她都已经有了我,却还要找别人?而且,如果她真的比较爱他,为什么不干脆放我自由,还要玩三角习题?

另一方面,第三者也常常不懂,对方口口声声说比较爱我,跟元配只是虚应故事,那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承诺,只是一再的拖延,敷衍,哄骗?

而我,是否又该等待他那些遥遥无期的支票?相信她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答案很简单,那是因为妳和她满足了他生命中重要的,不同面向的需求。

也就是说,虽然演化或人格的研究上都指出,大部分的劈腿行为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Gordon & Baucom, 1998; Harris, 2003; 张荣富, 陈怡秀, & 吴杭弥, 2011; 黄贵美, 1991; 苏巧因, 2008),是否要继续相信他还是得问问“失主”你自己的能耐--在你能够完全取代对方之前,永远都有再伤心的风险[4]。

【六种依赖需求】

那么,究竟我该满足他哪些需求呢?

按照一般科普书的写法,就是搞个一二三四五六,所以聪明如你,应该会讶异为何这段的标题为什么直接从“四”跳到“六”。

关于这点,Drigotas & Rusbult (1992)可能会无奈地告诉你,本来应该是“五”的。

或许你曾读过多年前的文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中,Gary Chapman区分出五种人类的基本动机,无独有偶地,Drigotas & Rusbult一开始也票选出一般大学生最重视的五种需求(c.f.,Drigotas & Rusbult, 1992):

亲密(intimacy,20.32%):分享非常私人的感觉,想法与秘密,话题横跨过去,现在和未来。

性(Sex,13.96%):从牵手爱抚拥抱到胸部固定术(被揍飞)与性交。

情绪投入(Emotional investment,18.05%):当对方难过的时候也跟着难过,当对方开心的时候也一起开心。当对方的事情让你欢喜也让你忧,就表示你的心已经深深地依赖于他。

陪伴(Companionship,20.56%):一起做事情,一起燃烧时间,吃饭聊天燃烧时间。

安全感(Security,12.59%):觉得对方是可以依靠的对象,和她在一起让你感到舒服与愉快。

整体来说,如果他能满足上述所有,或是至少能做到且做好陪伴、亲密、和情绪投入,大抵上来说已经满足了你约60%的幸福。

本来写到这里就够了,可是Drigotas & Rusbult在后续的研究中发现,还有一件事情可能也很重要:自我价值的提升(Self-esteem Enhancement,14.51%)(Drigotas, 2002; Drigotas, Rusbult, Wieselquist, & Whitton, 1999; Rusbult, Finkel, & Kumashiro, 2009; Rusbult, Kumashiro, Kubacka, & Finkel, 2009)。

这并不是说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就可以有一段美好幸福的关系(虽然很多时候是这样(e.g.,Horberg & Chen, 2010; Marigold, Holmes, & Ross, 2010; Waller & MacDonald, 2010)),而是指--
“喜欢你,也让你更喜欢你自己的人,还有,更重要的是让你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来爱自己的人,就是妳会依赖的人”(c.f.,Drigotas & Rusbult, 1992)。

我一直很喜欢森山大道在《昼的学校。夜的学校》里曾说的话:
“虽然世界不会因为我在摄影而有所改变,但是如果我不持续拍照的话,我会连我自己都看不到了。”

我们透过一些自我价值得肯定,确认自己在世界上的意义;而这时如果有一个人能够跟你一样肯定你所在乎的事情,重视的观念,你会感受到更多的开心(Gable & Reis, 2010; Reis et al., 2010)。

相信自己的可能,寻找与妳一样相信这个可能的人,并试着去理解与在乎,她所存在的世界。信任与依赖得来不易,在失去之前,我们都要趁早,趁早学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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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1]当然也有例外,例如有些研究发现身边的亲人朋友往往会左右你在关系里的去留(Buunk, 2006; Klein & Milardo, 2000; Zhang & Kline, 2009),详请参阅“爱朋友比爱我多”一文。
[2]有一种例外是罗密欧与茱丽叶效应,指的是受外力干扰而无法继续再一起。
[3]详请参阅“亲密关系与依恋一(Lee&Sternberg)”一文。
[4]所有实验数据结果包括性别差异,均仅描述平均值,尚须注意个别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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