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那年,我做了人生最大胆的决定:我嫁给了一位外国人,放弃曾经汲汲营营的工作事业,离开了亲爱的家人朋友,搬来美国定居。
M 是我交往的第一位外国男朋友,也是最后一位,因为两年之后他变成了我的丈夫。跨国爱情在某种程度而言,套句流行的词汇:将我带到了离舒适圈最远的一端。一方面我在充满新鲜感的异国文化中不断惊喜,同时却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文化冲击里感到挫败。
交往的第一年春天,我趁着假期飞到加拿大找 M。这是我第一次踏入他的生活圈,身为地主的他,兴高采烈地想带我进入他的世界,隔晚便邀请了最熟识的一群死党来家中晚餐。前来的朋友们都是情侣档,有记者和移民律师的组合、生物学家和企业律师的搭档、学校主任与戏剧演员、都市计画员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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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曾一起在英属哥伦比亚大学上课的老朋友,
坐在沙发中间的我,感觉不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整场晚餐下来,我说了不到五句话。
笑着送客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到浴室关起门大哭。难过不是因为伤心,更多的是气恼,气自己像个傻蛋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想像若这场面在台湾,我何尝不也能像大家一样轻松谈笑?恼的是,开不了口,并非因为有太多听不懂的英文单字片语,而是谈话间充满着太多因西方文化背景、社会环境、流行文化、或者单纯是对方之间共同成长的回忆而形成的“文化语言”,因为不熟悉,需要更多时间咀嚼、猜测;因为不瞭解,需要更费力连结、想像。
社交障碍,是我在深入异国恋情之后,迎面撞上的石墙。
新婚之后,因为 M 工作变动的关系,我们定居的国家,不是台湾、
有了几次惨痛的前车之鉴,不爱服输的我决心与它正面迎战。几个月
另外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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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石墙没有那么容易倒塌,但是我很高兴它破了一小角。
不论是否生活在国外,相信许多人都有深深感觉无法“融入(fit in)”的困扰。感觉困扰,正是因为我们自愿、甚至是被迫踏出了自己的舒适圈外,感受着与身处世界的一层层隔阂和冲突。
而许多时候,我们对于“跨出舒适圈”都不小心抱持了美丽的误会,误以为成长就是必然的结果。但现实生活中,却有太多人痛苦地因身为圈外人而迷失在原点、无所适从。事实上,成长所需要的,不只是一个“跨越”的动作,而是设法将不属于你的圈外世界,慢慢转变为舒适圈的“扩张过程” ── 而当我们开始在原本挣扎着痛苦的领地,能感受从容自在的时候,我们就往前更推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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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隔阂和融入的界线两边迷流,若说有令人难以承担之重,也不过就是心灵的不停摧毁与重新建设。
我还有我的石墙要推倒,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