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书,让全世界好像跟你很近,对现实生活的交友圈助益却很少。亲爱的,你也生了“脸书”这种病吗?

我们在脸书上说话,究竟想说给谁听?

脸书是场无止尽的追逐游戏,究竟能不能换算成实际生活的幸福感?如果只是把更多的相干与不相干的人全部拉进同一个房间里面,这个游戏还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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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到 Facebook 的时候,我人在波士顿,那是个下雪的冬天,我躺在宿舍沙发上,敲着一支不能上网的手机,一字一句打着简讯发回台湾。我一边打一边听宿舍里一位印度裔的心理系书卷,说她透过脸书,找到隔壁栋的另外一位书卷,组了个一星期一次的读书会。那年,2005 年,我在 Eliot 宿舍二楼,用刚刚开通不到一年的 Gmail,注册了一个私人的脸书帐号。第一次上脸书,“沾黏”时间3分钟不到,我看不太懂(也不习惯看)英文介面,而且我一个“脸友”也没有—我并没有留在这个产品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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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 这个字再一次撞进我的心里,是 5 年之后,2010 年大卫.芬奇执导的电影《社群网战》全球暴红,贾斯汀饰演西恩.帕克,这位创立 Napster 音乐共享服务的矽谷高富帅,听到他们打算起用 The Facebook 这个名字,突然对着镜头说:“不要 The,用 Facebook 就好。”让我心头一振,耳际发嗡,脑袋快速倒转回 2005 年的冬天……

这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我听了翻白眼,觉得西方国家学生爱用,但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用到的产品,怎么忽然间变成这样火红?2013 年底,脸书每个月的活跃用户来到了 11 亿 9 千万;使用者每小时会上传超过1千万张新照片、每天留言计次超过 30 亿。大事像是我们毕业、搬家、结婚、换工作在上面公告;小至我今天吃坏东西拉肚子、老板的小三打了几通电话,或房间新生成的蚂蚁窝,都想要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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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新一波的行销战在脸书上杀得脸红耳赤,购物、追星、资讯传播这些效应是不断外扩的涟漪。“人们总是和朋友一起,做什么都一样,线上也一样。在社交管道能推陈出新的公司,最能获得成功,”eBay 负责脸书电子商务的前高阶主管大卫.费雪这么说。2011 年底亚马逊活跃用户是 2 亿 3000 多万,跟脸书差距极大。

我刚才看了一下,全世界粉丝数最多的艺人夏奇拉的脸书专页上,粉丝有 9 千 6 百多万。而在收购了 Instagram、WhatsApp 之后,脸书开发新闻阅读器 Paper,尽管再多分析评论说它华而不实,依旧让传统媒体通路紧张了一下。最新动作脸书收购了 iPhone 的运动纪录应用 Moves,藉此打进运动领域。

它很大,真的很大。而正如所有大型复合体,它很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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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性的脸书功能,是我们每天在分享、经营社群、办活动,这容易掌握一些;隐性的功能则是非常错综复杂而不明显,我们隐约知道它是一本电话黄页、是交友平台的 OKCupid、是号称约会神器的 Tinder、是商务人士最爱的 LinkedIn,它更可以是一个随性而机动的独立民调单位 Pew Research Center……举例举不完。

一开始,我们在平台上活动,想拥抱人群,但慢慢却发现好像跟小学同学、大学室友、双亲、亲戚、前男友、前女友、最好的朋友、最讨厌的同事、房东、户政事务所的阿姨、里长伯全部待在同一个房间:我们尴尬地妆点自己,走起路来有点内八,拥抱的时候手伸出一半,胸口离对方很远。在脸书上,我们时而美化自己、时而夸张地暧昧、时而极端;必要时,则拚命按删除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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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 年的《社群网战》的确红到不行,但到了2014 年,

面对脸书,大家却像是戒不掉的瘾君子。我们讨厌脸书,讨厌死了,讨厌每天滞留在上面的时间,可以超过平板、电视、超过认真上班的时间,而且一天下来,脑袋的洞也没有因此补平—但我们离不开它。我们讨厌地抱怨:明明应该是我用脸书,为什么有种被脸书绑架的感觉?

更吊诡的是(我自己就深陷在这个迷宫中转不出来),

我们每天上传自拍照给自己的朋友圈,但其实我们的朋友都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子,就算我们美瞳用得再夸张,对朋友来说还是一样;朋友知道我们的个性,无论我们今天有没有在 W 池畔打卡、有没有到尼泊尔旅行、有没有去听孙燕姿的演场会,都很难透过一则讯息的发布,改变朋友对我们的观感。而如果发布的对象是陌生人,那就更怪了,陌生人为什么会花时间关心我在做什么、吃什么东西、听什么音乐、为什么难过?

我常常在想,当我们写了一篇文章、分享一个特定时刻的心情、上传一张照片,而选择发布在脸书上面的时候,10 个赞、100 个赞、1000 个赞,这个无止尽的追逐游戏,究竟能不能换算成实际生活的幸福感?如果从 2005 年我第一次听到脸书到现在,都不太能对提升真实的快乐有帮助,而只是拉进了更多的人—亲人、熟人、疏远的人、陌生人—全部踏进同一个房间里面,那么这个游戏还好玩吗?我真的没有答案。

就算不见得好玩的游戏,大家睡前还是眯着眼睛都要看一下,半夜起来上厕所也要看一下,千百年后的人类行为学家会怎么形容我们呢?(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