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遭性骚扰,却只有 3% 受害者主动寻求协助,原因在于医院的漠视文化,以及多元性别意识的缺乏。面对医疗产业的职场现况,专家给出以下指引。

医疗照顾工作常涉及个人隐私,有人与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如果过程中发生了性骚扰,绝大部分却只能算了。

民进党立委陈静敏今召开“医疗照顾场域性骚扰防治公听会”,从医师、护理师、社工师、治疗师,都直指医疗照现场很常见各种形态性骚扰,过半女医师都曾经历或目击。但包庇文化盛行、申诉管道不透明又不友善,导致被害人申诉率极低,就连女医师受害时,都只有 3% 会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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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医师职业工会代表指出,工会 2017 年调查发现,特定职级、特定科别的女医师较容易遭遇上级或雇主骚扰。

除了来自病患或家属的性骚扰之外,女医师有 55% 表示曾经亲身经历或目击同事被骚扰。比较资浅的女实习医师和不分科女住院医师,比例又相对更高;强调阳刚气质的外科系,也比其他科别有更高的比例遇到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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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 3% 受害者使用院内申诉管道

没有申诉的原因之首,是没时间或心力处理 (60%),其次是担心申诉过程中私人资讯或事件过程不保密 (42%)、或觉得寻求协助也没用 (50%) 、也会担心来自医院或上级的不利处分和压力 (33%),甚至有 12% 表示不知道有申诉管道可以用。

“真的,大家都会‘算了’。”台大医院企业工会理事长、护理师杨心慧说,医院职场文化长期包庇涉及性骚扰、对人外貌身体品头论足的言语,也不会宣传性骚扰申诉管道。

结果就是当性骚扰真的发生时,比如护理人员被病人摸了胸部,大家就会想说,忍下来就好了、大事化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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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护理健康大学通识中心教授邱慧洳表示,曾经有一个判例,一名护理师被洗肾病房病患的儿子摸大腿内侧,向医院申诉,医院的处理只有将该病人调给其他护理师照顾,结果被害护理师又被那名儿子当面咆哮羞辱“你以为你是金子做的吗?你以为我很想摸你吗?送我我都不要!”

这名护理师申诉性骚成立并提起民事诉讼,法院判这名儿子和医院应共同负担民事损害赔偿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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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缺乏多元性平意识

台北医学大学护理学院助理教授边立中表示,这名护理师处理了五年,才得到法院还公道,中间也被迫离职,护理长还跟她说“你下次就跟他说,摸一次一千。”这种反应简直是鼓励性骚扰,凸显医院主管阶层的性平教育严重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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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治疗师、台大医院企业工会常务理事许铭修表示,自己是男同志,观察到医疗照顾产业中,性少数受到层出不穷性骚扰。例如有事没事就被拍人屁股、性别气质动不动就被人大作文章,大家觉得“都是男生没关系”,完全没意识到这都已经是性骚扰。

现行的性骚扰申诉机制,对于性少数来说,也有被迫出柜曝光的问题,性平委员是否有足够多元性别意识,也令性少数族群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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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护理产业工会秘书黄亭伟表示,第一线护理人员、照服员处于权力不对等的工作环境,加害者来自病患、家属单位主管等多方,地点好发在病房、诊间,大多是没有监视器空间。

此外,各级医疗院所都没有将院内申诉程序完整告知院内工作人员和就医民众,只有极少数人了解相关处理程序。

黄亭伟建议,应要求不同规模的医疗院所都要有性平委员会和处理窗口,并维持管道畅通,委员组成应要有一半以上是院外人士,而且院内主管人数不得超过四分之一,同时也要积极提供被侵害的人员心理谘商等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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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慧洳表示,目前相关法规对于人数小于 30 的公司,没有强制要求订定性骚扰防治准则,但社会的期待是,不论公司诊所医院大小规模,劳工都要受到一视同仁的保障。

医师公会全联会医事法规委员会召委吴欣席表示,医院照顾的职场特性,完全符合性骚扰的高风险环境,呼吁政府应将性平三法不一致的地方“对齐”,雇主责任要写清楚,人数不到 30 人的小型企业,建议可以要求必须与外部管道签约,引入性平专家,不能让雇主自己处理。

卫福部保护司副司长郭彩榕,性平三法分流不同案件,行政院正密集召开修法相关跨部会会议希望修法更完善提供被害人更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