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传的 MeToo 事件,或许让你心情沉重,但为了不让事件的发生仅止于舆论的发酵,不妨让我们一起从中学习吧。

文|叔公

台湾社会近期是不安定的,MeToo 新闻事件接二连三传出,占据了各大媒体版面。

我不是特别喜欢看新闻,因为每每看完媒体筛选出来的新闻后,心情总会特别差,所以相较于媒体的截取报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更喜欢去看当事人的自述。

近期看了黄子佼先生在被爆出性骚事件后的自白影片。实际看影片之前,在媒体舆论的影响下,我对这支自白影片是有先入为主的印象的;而这印象是关于媒体带来的几个标签,大致是爆料、拖人下水、抓陪葬等等。

看完影片后,我的心情再次复杂了起来。


图片|Photo by Liza Summer on Pexels

老实说我并没有看到媒体大肆宣扬的几种负向标签,反而是看到一位昔日在萤光幕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做出了一个准备放弃一切的决定。

以下想分成几个部分跟大家讨论这个议题,分别是“如何好好听一个人说话”、“自我揭露的困难程度”以及“关于社会的原谅”。

1. 如何好好听一个人说话

在我的求学时代,有一种类型的同学特别常见。他们会在朋友阐述内心故事的时候,完全不在意朋友的状况,只关注这个对方难得袒露心事的时刻,有没有什么可以挖来好好八卦的点。

这一次看完黄子佼的自白影片,再去回忆新闻上的报导重点,我有了跟看到那种类型的同学一模一样的感受,那是一种娱乐至上、罔顾眼前人的强烈感受。

黄子佼的自白影片全长大约 23 分钟,是一段近似于忏悔式的自我揭露,选用了公开的方式让社会大众都能听见。

考量到这部影片的内容后续会引发的社会风波是不容易收拾的,黄子佼这一次的行为很明显没有公关操作的痕迹,是一段近乎真诚的个人发言。

对我而言,一个人的自我揭露有没有可信度的关键会在于真诚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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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影片内容是黄子佼在说明他自己的故事,包含童年有父母的分离阴影,以及年纪尚轻时曾有过一段价值观混淆的过程,到他长大成熟后想努力做些社会认定的好事来借以弥补,最后落点在于丑闻事件当事人家人是共同承担的,而现在的亲密伴侣不知道他过去曾有过的荒唐史,对其黄子佼是有亏欠的。

如果要问黄子佼全篇的自白影片到底是在说什么,我认为会是着重在谈——原谅,意即“曾经犯过错的人,社会有重新接纳的可能性吗?”

“好好听别人说话”这件事,乍看之下是非常简单的,好像只要闭嘴安静,双眼注视着对方,不时辅以点头呼应就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倾听。

倘若妳非常努力的做到了上述,那恭喜妳完成了“让自己看起来像在倾听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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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好好听别人说话”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这里不谈如何在形式上做到让对方放松愿意表达,仅谈倾听者该如何做到一个比较好的承接。

作为一个好的倾听者,首要做到的事是“克制自己的反驳欲”以及放下自己“试图批判以及评价的眼光”,能完成这两件事,才有可能做到“理解”对方真实想表达的东西,也才有机会进到更深一层次的交流。

我们必须要承认,我们生命中都需要一位好的倾听者,不论对方是伴侣、家人、朋友、同事等;但也不能讳言的是好的倾听者极其稀少,多数人做到的也仅是形式上的附和。

不过我是个乐观的人,相信在还没遇上那个令人心安的对象之前,自己是可以先成为让人放心的倾听者,于是简单的正向循环就于社会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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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自我揭露的困难程度

我有一个很有趣的个人经验。学生时代比较皮,很常在学校里闯祸,回到家也不敢跟母亲说,只好胡乱编了些不成气候的谎言。

当然小时候的谎言是非常粗糙的,但也让母亲意识到我开始会说谎了;于是我睿智的母亲就跟我做了一个约定,“以后只要诚实,母亲就会原谅我,母子俩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谈。”

接下来,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我每次的坦白,都遭到母亲无情的体罚,而且是越坦白越严重。

长大后,我每每与母亲回忆起这段经历,都会先感慨小时候的天真,再来就是嘲讽母亲的奸巧。

当然上面的个人经验,对我来说是很有意思的经历,并没有造成任何阴影。主要想说的是“自我揭露这件事情的困难程度”,而这也是为什么在看完自白影片后,我会觉得说黄子佼先生做了一个“放弃一切”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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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揭露在心理治疗中是相当重要的部分,其意指向他人敞开自己的内心、经历或是情感的行为。

心理治疗师在引导个案进行自我揭露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确保已经营造出了一个让个案感受到放松安全的环境。

自我揭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困难程度大家也可以很轻易地想见,那些被你认为最羞耻的事情都将展露在他人面前,所以你在准备进行自我揭露的时候,第一个想法会是“对方将如何看待我”。

自我揭露者一些核心的担忧多半是伤害和拒绝、社会压力和偏见、隐私和安全、不被理解或是被误解等等。

如果回到上面的经历,我在母亲面前进行自我揭露,最害怕的很显然就是“安全”问题。

而黄子佼先生呢?

他以这样公开的方式进行如此深层的自我揭露,所遭遇的结果是上述一切的担忧都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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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关于社会的原谅

在了解黄子佼事件时,内心真的是非常复杂。

从最一开始爆出性骚事件,看到了一些黄子佼先生对受害者进行的行为,到后来看了黄子佼先生的自白影片有了前几段的感想。

要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呢?

真的就像是从一个炎热的夏天中被最烦躁的事情搞毛了情绪,回到家冲了一盆凉水恢复了平静。

起初看到性骚事件时先是经历了个人对黄子佼极其愤慨的情绪,到后来看到自白影片,逐渐恢复了冷静,才开始以不同的视角看待这次事件以及黄子佼先生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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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是一个相当复杂且个人观点因素影响极大的一个议题。在我们思考此项问题的时候,同样有几件事需要留意。

  1. 自身的情绪状况,自己当前的情绪对判断事件的影响是否已经大到偏颇的地步。
  2. 确保对判断事件的资讯掌握,不应该是单方面的仅就媒体的报导进行论断。
  3. 对“原谅”有着自己清晰地认识。对于叔公来说原谅并不代表没有后果或没有任何责任,也并不是对犯罪行为的纵容或是放任;“原谅”仅仅是个人的一种选择,选择了不在情绪或是心理上对犯罪者的过度咎责。

最后,近期 MeToo 事件的频传,的确让台湾的社会蒙上了阴霾,不过越来越多人的勇敢发声,对于台湾社会的进步与改善绝对是一件好事。

对于事件的当事人,我想表达祝福与关怀,也希望民众不要因为日渐高涨的社会情绪影响了自身的生活及自己的价值判断。

我们持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