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院所追求的不该只有母子均安,产妇才是生产空间的主角!生产环境若能让人舒适安心,产妇也能更有信心迎接生产与育儿的各项挑战。

文|陈莉莉 (国立台北护理健康大学护理助产及妇女健康系所兼任讲师)

台湾的生产多数以医疗、医师为主导者,所以在生产环境上,也几乎在医疗院所居多。

在生产环境中,孕产妇在医疗院所进行待产、生产,角色更像是“空间借用者”,孕产妇及其家庭必须自己去适应环境和能使用的物品。

那是一个怎么样的环境呢?医疗院所的待产空间,大多提供一张病床、陪靠床、桌子和椅子,陪产者则会得到一张坐卧椅。比较有生产概念的医疗院所会提供一人一室的待产环境,但也有些是好几个人或两人为一室,仅以围帘当成隔间。

产妇们必须在共享空间的状态下,迎接生命中最重要的历程。甚至整个待产房的硬体空间是围绕着护理站建筑,当产妇在待产房内有任何声响和动静,医护人员可以立即提供照护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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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善的生产环境让产妇赋权在己

其实生产的空间对产妇来说,可以提供无形的生产力量。

若生产环境让产妇感到安心、放松或是能够自在的活动,产妇除了自己身体,还会感觉到拥有了空间的主导权。生产空间变成沉浸式的背景,产妇在生产这出戏剧中,不仅是自己的纪录者也是女主角,她能把物品任意摆放,能自由走动和摆位。

可惜的是,在台湾目前的医疗体系状态,想要得到这样的生产环境体验,往往必须选择昂贵的自费医疗院所或是居家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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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产过程里的空间移动与不能动

在我过去的研究中,曾访谈多位在医疗院所进行分娩的妇女。她们提到,在医院中待产、生产必须忍受消毒气味、明亮无比的光线,以及缺乏隐私和宁静空间的环境。

更多数的妇女会提到,在待产的过程中,她们还被要求必须转换空间。例如产程到了快要分娩的进展,护理师会要求产妇及其伴侣:“东西收一收,要进去待产房准备了。”产妇的伴侣只能赶快收拾,移到另一个空间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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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产妇躺在床上,无论阵痛与否,只能任凭摆布让医疗人员移动空间,甚至也有在阵痛的当下,必须转换生产台。

当妇女谈起这些经历,无论过了多久,都会重回现场。毕竟这些事让她们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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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的另一个重要待产记忆则是待产床。她们很少离开平躺的床,好像生产只能在床上。她们描述,身上绑有胎儿监视器,只有如厕才能稍微解开、下床活动;当阵痛来临时,只能盖着被缩着身,在呼吸的转换下,祈祷这一波阵痛快过去。

等到疼痛过去后,妇女就盯着天花板的灯,静静地等候。有一位受访者说:“这种没有极限的等待,到了最后我仅能凭想像度过,我幻想天花板是一个棋盘,而我是下棋者。”

妇女们说着在医疗环境中的经历,而我想像着她们经历中的过程,若是你,你想这样度过人生最重要的生产历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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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妇是生产的中心,不是医疗空间租用者

生产环境空间是一个新的议题。过去谈友善生产空间会提到居家生产,但现在我们要谈在医疗院所中,妇女如何在与治疗疾病无差别的环境空间下,满足自身的需求和支持。

除了医疗人员与医疗器具,妇女要的还有什么?大众选择在医疗院所生产,不外乎是把“母子均安”视为最高目标。

然而生产本身就是安全的,只要经过助产师、医师评估为低风险产妇,那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天性,妇女其实能以己身的力量和家人的陪伴,应接新生命。

但就算知道生产是天性,妇女依旧选择到医疗院所中生产,那我们应该提供怎么样的环境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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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医院为基础,在这样的空间中,我们应该提供妇女的是权力,妇女及其家庭不仅是空间的租用者,更是生产的中心本体。

在待产环境中,我们应该要让妇女知道她们的权利归属。在医疗方面,或许妇女选择下放权力给医师;但是在空间中,妇女则应该拥有最大的主导权,在一个房间内去运用和活动,甚至纳入妇女理想的陪产者。

当妇女在环境空间中获得满足,就会更有信心去迎接新生命来临前的挑战,然后获得更平稳的心情和满满的能量,每一次生产都可以是正向经验,而且值得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