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想过,与前男友、前女友见面的场景吗?演练过无数的台词,在他面前,也只能浓缩成一句平凡的:“好久不见。”

文|Lizzy Hsu

“嘿,我刚好住在罗斯福路上。”

“很近唉,要出来见个面吗?”

就这样临时起意约了见面。

等待他出现的十分钟,我的掌心微微出汗,不安地拨弄浏海。

明明将要见面的人,已成社群软体上仅互相追踪的陌生人,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张力,拉紧我的心情——前男友真是可怕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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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已是七年前,他是我的初恋,从高三交往到大二的稚嫩感情,如同其他高中生情侣,不敌大学开学的远距离命运,黯然分手。

我们的关系也曾降到冰点,直到三年前,事过境迁,才又互相在社群软体上关注。

即便只交往一年半,但这段戏剧化的初恋在我内心依旧深刻,犹记得感情从当时跨越南北只为见一面,到后来冷战热吵不断,封锁在一封简讯之后。

后来又谈了几段感情,却没有一段如此高潮迭起,长大之后,我已经无心再陪情人上演激烈的对手戏,习得敢爱敢恨的技能,不让歹戏拖棚。

远远地看到高大的剪影朝我走来,夜晚罗斯福路上明灭车灯、吵杂人声瞬间成为模糊的背景。我认得出那个姿态!不用对我招手,我的脚步已被他召唤,心脏伴随他的步伐震动。

走向他的十秒,感觉动用了整个青春。明明演练过无数的台词,在他面前却紧张得浓缩成一句平凡的“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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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好久,我从学生成了上班族;七年也好短,你给我的熟悉感,彷佛分手只是昨天。

不同于约会。过去、现在、未来交织着我们的谈话,数年的岁月变成轻描淡写的话题。即便时间线复杂,彼此仍耐心说明,沿着捷运站方向在小巷中散步,通往未来也回首过往。

“是牯岭街唉!建中是不是在附近?”已经一阵子没有造访的台北,竟还有我认得的地方,不禁惊呼出声。

“你怎么会知道建中在哪里?”我们两人都是高雄人,知道建中在哪确实有点不合理。“前男友带我去参观过⋯⋯”“高中有什么好参观的?”没有吃醋的意思,但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态,心里只觉得有趣,你忘了以前你也常带我到雄中散步⋯⋯。

从没想过能跟初恋男友分享前男友的点滴。只简单交代,但当着曾经深深喜欢过的人面前,谈论另一个也曾深爱过的人,没有比较、不会造成伤害,顿觉在广袤的宇宙之中,我们仨人此刻彷佛站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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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中正纪念堂了。”不知不觉沿捷运绿线走了三站,我们脚酸地坐在中正纪念堂的石阶之上,俯瞰夜晚寂静的台北。“正前方是西门町,右边是北车、左边台大,信义区在我们后面。”台北被摊开在我眼前。

“景点好像都是以中正纪念堂为中心放射出去呢!”我说。

但我没说的是,18 岁的我也曾以为宇宙以我们为中心转动,再多的困难都不会把我们拆散。

26 岁的我懂了:

是我们自己选择要以什么事物为中心转动,每个人生命中的圆心各不同、不断改变,更多时候,我们甚至察觉不到自己的圆心正在偏移。

当年初次离家的大学生活让我着迷,忽略你在后头的落寞目光,多年后的我懂得心疼当年 18 岁的你,可惜太晚了。除了亏欠,还有理解,原来能互相环绕彼此共舞的两人,是多麽困难与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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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又经牯岭街,我想起《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女主角小明对小四说: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这个世界是不会为你而改变的,我就好像这个世界,是不会为你而改变的!”

可以无奈但不要放弃,在奋力适应世界的同时,同一片天空下,必定有人也正努力经营自己的人生,不见得会笔直朝对方走去,相遇也可能再分开。但我会留下故事,纪念品是更好的自己。

所以不要在爱中过份执着,但更重要的是别拒绝爱情。

谢谢前男友,过去的你形塑了我对爱情与世界的理解,如今的你提醒了我 18 岁时的初心。

我不再喜欢你了,但我很喜欢生命里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