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留了几件他的衣服,成对的牙刷、拖鞋⋯⋯这些都是事过境迁的纪念,你想丢,却无处可丢。有时候走在街上,还是会听到他最爱的歌,你会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走着,身体是成形的容器,把回忆捏成球丢进这个空瓶里,塞得满满。你想着,这或许就是逝去留下的纪念品。

文|陈繁齐

不知道你能否明白有一种想念是反覆听一首歌无数次。

在一趟通勤的总和里、一个无人打扰的下午,或是睡前放在耳边彻夜播放。

好像那些记忆是纤长而紊乱的,需要手指叉进其中,一搓搓地顺直。

有时也仅是因为你所拥有的不会再多了,但当下却非常需要陪伴,或只是希望有人抱你,所以听歌。

听歌的时候,想像力总是能丰富起来,丰富到你不拥有什么也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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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伤心的情歌总是可以让我想起很多事情—或者应该说,就这么多了吗?

听越多次,它给我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少了,自己彷佛是个有瑕疵的容器,感伤也好思念也好,从一个未明的地方慢慢漏掉。

我再也无法循线找回第一次痛哭的时刻了,但我还记得痛哭的感觉,我记得泪痕,记得浸湿的枕头套与被单。

我只是没办法确定自己曾经那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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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有时我是多么用力才按下了跳过歌曲的按键。

也许比听歌的时候还要用力,几乎是把自己一部分的灵魂释放了。

我的意思并不是它原本被囚禁。或是困死、或是压缩。

它只是曾因为害怕毁坏什么,而在原处待着,像脚绊着了电线,担心拆坏什么器材,所以收回前脚、蹲下,用双手整理好一条条线材。

就算最后仍不清楚哪条线属于哪组电器。或是像那种恼人的、服贴在纸质的黏胶,我们总是撕得很慢很慢,即使最终还是会撕坏。

或者,就只是像你还牵着我,所以我还没离开。

 

|读者委托・01|

“我还留着前男友送我的东西,而且平常都会用到。有鞋子、项炼、皮包、诗集……甚至还有一些贴身衣物,每次用到这些东西还是会想到他。你能让他知道留着这些东西的意义吗?或是让我知道也可以,因为我也不确定这代表什么,就只是一直留着用没特别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