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性骚扰,每个人的反应不同,采取的方式也不同,最怕遇到旁人指手画脚,造成受害者二次伤害。本文说明遇到性骚扰时,常见的反应类型,以及建议旁人可以提供何种协助。

你如何因应性骚扰?

“为什么她不正面反抗他?我一定会这么做!”大家总会说,若是自己站在你的立场,他们一定会怎样去对付性骚扰,每个人都能讲得头头是道。

不论这些推测是否准确,每个人面对高压情况的反应都不同,例如性骚扰,更是取决于个人性格和外部环境的因素。你在面对性骚扰会有什么感受,亦是专属于你的特有感受。

你有权产生这些感受。千万不要为此觉得羞耻,也不要认为你必须合理化自己的反应,更不应该让别人产生这种感觉。你并不了解他们的背景及经历,没有人能毫无包袱、不被过往束缚地接下工作。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有关性骚扰,我们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感受。我们的感受是种本能表现。我们需要相信它。这是整个过程的一部分!

让我们来谈谈大家通常如何因应性骚扰,以及某些影响这些反应的因素。

同场加映:香港性暴力调查:大部分受害者“不知如何反应”,而且选择不报警

反应范围

从吓傻僵住到正式提出申诉,有一系列因应性骚扰的措施。反应与其说是一种单一行为,不如说是一段过程,是一连串的行为。以下则是多数人典型的反应过程:


图片|宝鼎出版提供

你到底会在这个过程中从哪里开始发展,都是你根据骚扰类型、周围环境及本身自在程度所做出的个人决定。你有权以一种让你感到自在的方式来应对。

你不必等到被人触碰,等到别人都踩到你头上了,才叫他们走开或联系有关当局。你认为适当就该反应。

为了让你了解大家如何反应,就让我们看看一般反应的范围,我们能将其分为三种不同类型:不反应、非正式反应及正式反应。相关例子如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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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骚扰程度愈严重(例如性触摸或猥亵要求),反应就愈偏向采取正式管道。

然而,这并非绝对,因为可能还有其他因素会造成影响。例如,行为本身并不严重,但像性别歧视一般微量侵犯、反覆发生且令人反感,你可能就会决定停止忽视,直接去提出正式申诉。你必须根据自己的情况,去决定何种反应措施才是最适合的。

不反应:

对性骚扰最常见的反应是不反应,如僵住、傻笑、走开、有意识地拒绝及辞职。

通常来说,那些采取不反应措施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喜欢这种行为,但不认为这种经历是“性骚扰”,而采取拒绝、大事化小或单纯容忍这种行为的态度来面对。

同时,试着完全躲避骚扰狂也非少见。根据乔瑟琳.吉克(Jocelyn Gecker)于美联社新闻(AP News)的报导,曾与知名歌剧男高音普拉希多.多明哥(Plácido Domingo)合作的舞者之一,便称自己善于“左闪右躲、傻笑离开”。谁不曾在工作中,主动躲避那个人怪异的调侃或是具侮辱性的挑逗呢?

非正式反应:

非正式反应包括直接对抗骚扰狂、威胁告诉其他人、寻求旁人的帮助,以及采取幽默或讽刺态度来间接处理攻击性行为。

大家普遍认为,直接对抗骚扰狂是非常不寻常的事。有些人会揣测,这是因为女性会害怕骚扰狂报以肢体威胁。虽然对暴力的恐惧很值得考量,但是这并不是女性避免冲突的唯一原因。有些女性害怕职业会受影响——蜜雪儿.布兰查(Michelle Blanchard)就是其中之一。

布兰查是女子摔角(Women of Wrestling)大将,属于湖人队(Los Angeles Lakers)老板珍妮.布斯(Jeanie Buss)同时持有的洛杉矶职业摔角队,她根本没有理由会害怕任何男性的肢体威胁。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布兰查其实是一位出色的综合格斗家、训练有素的泰拳手,也是优秀的神枪手及战术刀器专家。

一提到打击性骚扰的话题,她说她会用幽默或讽刺态度作为她的第一道防线,尽管直接对抗并不是问题,但很可能会升级成肢体威胁。布兰查避免直接跟骚扰狂对质,因为这可能会伤及她的事业。连这位成功、堪称行动武器的女性都不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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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反应:

正式的回应涉及第三方介入,例如向管理阶层举报或向平等就业机会委员会提出申诉。

因为对女性来说,骚扰行为的范围较广,所以她们比男性更有可能有所反应,但是除非骚扰程度很严重,否则她们不太可能会采取正式管道。

不幸的是,这代表女性鲜少举报性别骚扰。然而,无论其骚扰严重程度为何,男性比女性更加不可能去举报骚扰行为,都是有害的男子气概和同侪压力造成的。

公司反对性骚扰的立场愈强硬,你的上司及同事就愈支持你,你也愈有可能正式举报性骚扰。这合情合理。一个支持你的上司不会希望你默默承受,而一个真正的团队也不会期望你透过保持沉默来“为团队贡献己力”。

正式举报是所有反应选项中最少见的,无论男女。据估计,只有6%到13%职员会向管理阶层正式举报骚扰行为,而且多数职员会在事件发生后平均 16 个月才提出。

职员会提出正式举报,通常代表所有其他方法都已用尽,或是骚扰程度很严重,比如触摸或性要胁。即使如此,举报率仍然很低,因为只有 8% 的被触碰者及 30% 的被性要胁者会进行举报。

根据《哈佛商业评论》报导,相较于保持沉默的员工,说出性骚扰的员工更有可能会失去工作。除了担心被报复之外,员工还经常担心不被相信,问题不被受理,以及被同事排斥。

那些仍然勇于正式举报的人,要不是完全不受雇用,就是会感受到整个组织的不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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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如何反应?

女性往往因为对骚扰的恐惧,并意识到自己在结构中权力较小而选择不说出来。

社会学家兼性骚扰研究学者海瑟.麦克劳林博士说,男性往往不会把骚扰狂说出来,因为他们担心自己过去的行为也会被检视。

这种心态是,“如果他倒下了,我也会倒下。”事实上,根据《哈佛商业评论》2019 年线上调查显示,在 1100 名受访男性中,有近一半的男性表示,他们过去曾做过一些现在可能会被贴上职场性骚扰或不当行为标签的事。

这种透过沉默来自我保护的行为必须停止。《给男性的#我也是运动小册》(The Little #MeToo Book for Men)的作者马克.格林(Mark Greene),解释了为什么当骚扰狂有所行动,男性就必须要利用其男性特权来发声,不管当场是否有女性。格林说:

每位男性所存在的社会空间都会对女性的生活产生影响,因为身为男性的言语会跟随我们、改变我们,并告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们诋毁女性,或是在别人这样做时选择保持沉默,这将让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女性及女孩都必须跟我们及我们的言论、思想,以及我们所默许的侵犯者共存。

不管是什么性别,旁人的介入可以是终止性骚扰最有力的方法之一。Catalyst 是一家致力于提高女性职场地位的全球性非营利组织,它提醒我们旁人可以任选以下四个方法进行介入。

  • 正面迎击:直接面对情况
  • 使其分心:制造使骚扰狂分心的情况
  • 找人代打:寻求帮助
  • 缓兵之计:稍后与被骚扰者谈谈,提供情感上支持或陪同她/他提出正式举报

那些积极投资性骚扰培训,并鼓励员工在看到性骚扰时采取行动的雇主,不太可能会形成有害工作文化。如果你待在一个有害职场,并且不觉得能自在运用上述四个方法,你可以考虑采取其他主动措施。

例如,我曾工作过的某家公司,那里有很多年轻女性一进入公司餐厅,就难免会被秃鹰一般等待猎物的骚扰狂所侵犯。有些正直的男同事就会利用自己的男性特权,主动陪同、保护女同事去餐厅。

你举手之劳的小事,却能为弱势同事带来天壤之别的处境。

延伸阅读:男性性侵受害者的二十个常见迷思:“你有反应就是很想要”

专业攻略

如第三章所述,非异性恋族群在职场受到骚扰的比例高于其他族群,因此更需要旁人的协助。

着名的多元教育家史考特.透纳.舒菲尔德(Scott Turner Schofield)创办了“Speaking of Transgender”谘询团体,专门针对职场跨性别包容及非异性恋族群同盟关系进行教育宣导。舒菲尔德为那些希望提高非异性恋族群队友战力的人,提供了以下五项建议:

不要问:

同事问你有关你的生殖器或性伴侣的问题,肯定是不尊重和侵犯,对吧?正是如此。若是好队友,就不要问。你无权了解别人的身体,也无权评论别人的私生活。就跟你一样,你的同事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应付不洽当问题的。

不要假设,教育自己:

好队友要自我教育。要了解关于某事(而非某人)的一般资讯,就多读点书或查维基百科。要记住,每个人都是复杂的,直接推论是愚蠢的。请努力克服把人性过度简单化的思考。

停止流言蜚语:

有人开始谈论跨性别人士的身体或某位同事的性倾向时,请立即结束讨论。不管是改变话题,还是私下把说闲话的人叫出去,请当个好队友,中断话题吧。

使用代名词:

性别错称(misgendering)和弃名错称(dead-naming,即用跨性别者更名前的名字称呼之)是贬低人的做法。这不可轻忽。若你听到这两种情况,立即插话纠正说话者,指出他使用了错误的代名词或非异性恋族群同事名字。

不要性别化或附属化:

跨性别男性和同性恋者在某种程度上并非“更安全的人”。所以不行,你不能和他们调情,或是在交友上把他们当作“安全空间”。要当个好队友,就不要对某人进行性骚扰,或是把他当作附属品。

如何反击针对性别的污辱言论?

发觉性别骚扰对许多人来说很困难,因为把女性视为二等公民在美国文化中是根深蒂固的印象。试想:“你球打得跟娘们一样”这种句子,跟其他基于性别的侮辱有多常见?

如果你需要应对某位施以性别侮辱言论的同事,而且你完全不欣赏这种侮辱,在此有个方法,能帮他们了解这是种冒犯行为。

问问你的同事,要是这句话是针对少数族群,会不会有冒犯性?例如,如果同事对你说:“女性没有足够智力来从事这类工作。”你可以回答说:“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但这句话是具有冒犯性的。若是你把‘女性’这个词换成‘黑人’——你的言论就会是种具侮辱性、种族歧视的言论,不是吗?希望你能明白为什么你所说的话既令人不快又性别歧视。”

或许你同事日后在发表性别相关言论前,也会懂得采用相同逻辑。

延伸阅读:我的美好,不等于邀请骚扰:哪些行为构成职场性骚扰?三大类型一次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