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投书迷人来稿,作者 Madeleine C. 写【纽约都会爱情】:两次的人生分岔路口、两次的分手,但自己已能洒脱地选择要走还是要留。

作者|Madeleine C.

Disclaimer: 这不是我的故事,但是是我与许多在纽约遇上的女孩们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虚构,纯属巧合。

序曲

一月一日,天气阴,才刚在台湾过完圣诞假期,跟三五好友们在 Spark 看着 101 庆祝了跨年,便匆匆收拾了行李离开,回到生活中的现实,纽约。

这是离乡背井的第六年,打从出生开始,家里便耳提面命的将来要去美国读书。大堂哥去了哈佛,大堂姐去了耶鲁,连长辈眼中最调皮不爱读书的小堂哥也进了加州大学 Irvine 分校。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台湾念完大学,才毅然地出国,而且念的还是纽约时尚学院 FIT。其实这看似规划好的蓝图,在过程中出了不少岔子,只是从来没让长辈知道。而且还通通是因为男孩子。13 岁那年,小国一的时候,恋上了三年级的学长。

邵祖耀,巨蟹座,捡到了一个遗失的钱包,亲自拿到班上给我的时候,引起了不少女同学的侧目。

虽然不是什么叱吒风云的学长,但也是无形的证明了我的魅力已经穿越一栋又一栋教学大楼,诱发生平第一次违反校规——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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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祖耀总是小心翼翼的,带着各自的好朋友一同前往后操场的角落交换每天给对方的亲笔信,祖耀还甚至背下了我班导的车牌号码,就怕在校外狭路相逢。假日虽然几乎没有时间见面, 因为祖耀都在补习班冲刺高中基测,但他总是会在下课后用公用电话打联络,讲上几句话,再回头去搭公车。如果邵妈妈问起为何晚到家,他便说因为课后去请助教解题,或者没搭上公车,才选择慢慢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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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曾经告诉祖耀:“我跟你说,我决定以后才不要去什么美国,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祖耀当时听了后紧紧地抱住了我,摸了摸我的头说:“傻瓜”然而在几个月后,终究只包不住火,跟祖耀分别被广播到了训导处骂了一顿。

“到底还要不要读书?到底还要不要考高中?”教官每说一句就拍一次桌子。虽然没有立刻分手,但祖耀开始在校园偶遇的时候刻意避开四目交会,那样的刻意陌生,伤了当时我年少无知的自尊心,一气之下写信说要分手,并祝福祖耀的高中生活顺利。

一时的气话,成了现实,祖耀回信说他同意我的决定,这一同意反而让我反悔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急急约他在放学后见一面,并哭着求他不要丢下我,但他说先放弃的明明是我,再多说什么都没用。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卑微求一个人。

分手后,祖耀以黑马之姿,从原本的高职落点,考上了公立前段班的高中,全世界都很开心,除了我。不服输的我,暗暗发了誓,一定要追上祖耀。

过了两年,幸运地选上学生会长,变成校园的活跃人物,办活动搞同乐会,一样都没少。有一次祖耀跟他的同学穿着高中制服回校园,春风得意的走进导师办公室问候,恰好经过的我选择远远的看着,不向前不后退。感谢科技始终来自人性,我们没有完全断了音讯。

念旧的祖耀没有把我从 MSN 上删掉或封锁, 过了一年后我主动联络祖耀,仅止于学妹向学长请教升学指导,因为要守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尊严,他在无名小站的好友清单也有我一笔。考上高中后,陆陆续续交过几个没有真正让我快乐或是伤心到坎里的男友,所有重心都在社团与课业。

高二时,祖耀带了一束花、还有念同所大学的女友,来看我的社团成果发表表演。看着他,还有自己身边的朋友,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幸福快乐的结局有很多种,当初的放手,才成就了现在各自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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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考上政大企管,家人便把出国的事情缓下来,反而一直是补习班好同学好邻居的小五,考上成大机械后消失一段时间,大一的下学期再出现时,跑回台北拉着我已经去过无数次的阳明山,告诉我他从高中时就一直喜欢着我。小五性情开朗大方又朴质,是第一志愿的建中生,也是我少数几个愿意撒娇耍赖的对象。之所以大家都叫他小五,因为他的名字是郝仁一,名字一共只有五笔划,我常笑他是“好人一个”。

对小五没有好感是骗人的,只是心里一直有祖耀的位子,辜负了路人甲乙丙丁我从才不在乎,但小五是一起补习一起走回家一起考大学的战友,我不忍心在心里有人的情况下跟他交往。

望着小五认真而羞涩,不成功便成仁的样子,我最后还是答应了他。接下来一年多的日子里,小五每隔两个礼拜便搭着好几个小时的火车从台南跑上台北,反而是我的外务太多,系学会、社团、申请交换学生,加上各种聚会跟联谊夜冲,小五常常在我的租屋处等了一整晚,才相处不到 24 小时,便又匆匆赶下台南。

每次一脸歉疚地在台北车站跟小五道别,他总是说“没关系啦,之后我毕业就又可以天天见到啦。”一样狮子座的阳光。这样稳定而踏实的幸福,让我第二次萌生不要出国的念头。但如果照着这个念头走,就不会有这篇连载的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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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下学期,系上家境优渥的小凯招集大伙去 Spark 过生日,说他的表哥刚好从美国回亚洲出差,过境台北一晚,以帮他办了这场生日之名,行认识妹子之实。那时的 Spark 还在台北 101 的楼下,小且拥挤,但大家都很爱去。

从入口走到定好的桌子,一路上看到最近演了偶像剧的男模,参加歌唱比赛走红的歌手,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但常出现在杂志的名媛。因为夜店太吵,我没有听清楚小凯的表哥 Jason 到底是做避险基金还是私募基金,但当时就算听清楚,我也不懂这两者的差别。Jason 的就像一般暑假在东区出没、用英文大声聊天嬉笑怒骂的留学生或 ABC。Jason 跟他的同事 Tim 流利的英文对话,让当时的我看的既羡慕但又不服输,整晚刻意避开一副就是来狩猎的 Jason 谈话。但是他身边的同事 Tim 反而主动用中文招呼起所有人,不停大方的点酒以确保桌上无空杯, 只差没给他小费。

抓到一个空挡时间,在香港长大移民纽约的 Tim 坐到我旁边,整串不带一字英文的开始介绍起自己,也礼貌性地问了许多关于台湾好吃好玩的地方,他用字不精准的中文除了有点好笑之外也渐渐让我卸下心防,接着聊了很多关于他的工作还有在纽约的生活,像是最近参与公司集团准备在 Las Vegas Cosmopolitan 开新餐厅的规划,另外还得每三个月固定飞亚洲一趟跟客户开会。言谈间 Tim 散发出来的光芒,让我一颗不安定的心开始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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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到凌晨两点,我才发现小五可能已经在我租屋处等了三个小时,便急忙地跟Tim道别,冲去置物柜拿自己的包包跟手机。Tim 临走前拉住我的手,说想互加 Facebook,但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 Facebook,所以尴尬的跟他说自己没有帐号。

他笑了笑说 “ok, you will find me on it later, my name is Tim Wong.”才走出 Spark,就看到坐在石阶上的小五,担心又生气的走向我。

“都几点了,三点半了,我坐了一整个下午的车,你手机又不接,我有多担心你!”“你每次都要这样消失一整晚,去香港交换学生时也是这样,搞系上活动也是这样,你到底把我放在哪个位置,不是说我都是第一名吗,不是说我最重要吗,但为什么让我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呢?”

我没说话,看着地上。“我跟你说,我受不了了,我们分手吧,这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了。”我抬起头,看着小五。虽然这不是我们第一次闹分手,理工科男生的小五几次粗心大意也让我不开心过。但,这次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掉眼泪的冲动,只说了句“好,分手吧。”

小五震惊的望着我,我便头也不回地搭上计程车走了。小五后来去找了他的高中同学借宿,隔天中午又跑来找我,一脸担心又无奈。“你知道我昨天说的只是气话,你能原谅我吗?”这是小五第一次低声下气,霎那间我想起了七年前的放学午后,那个同样卑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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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我觉得我们一直这样吵,也可能代表某种不合适,对吧,不如就像你说的,分手也好,不是吗?”讲出这番话的时候我感到心虚,因为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而是如果现在分手,往后的日子我的任何决定就会不需要考虑小五了。相对来说,小五也不会再来说服我,毕业后陪他一起去亲戚在大陆的工厂帮忙。

分手后我再也没见过小五,偶尔会收到他的生日祝福或是过节祝福简讯,但我一封都没有回。直到高中的补习班好友们在 NY Bagels 帮我办的一场欢送聚餐后,小五传来了简讯:“恭喜上了 FIT,一路顺风,好好保重”

我回了:“谢谢,你也是。”

两次的岔路口,两次的分手。一次伤心欲绝,一次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