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去拜访的出版社大楼的电梯里总是张贴着“本周名言”。这个星期写的是:“即使我在明天死去,今天我也要栽一棵苹果树。”我在英语会话课上考虑口语考试应该确定什么主题时,忽然想起了这个句子,于是就向学生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假如明天死亡来临,今天你想做什么?

 

“假如明天死亡来临……”尽管这个问题很荒唐,然而学生还是凭着过人的聪明和爆发力,做出了各种有趣而奇异的答案。

 

•“我想登上雪岳山,看看这个世界多么美丽,用心灵多拍些照片,带着上路。”

•“我听说天上最幸福的一天,等于人间最平凡的一天,可见平凡的日常生活多么珍贵,所以剩下的一天我要用心去过。”

•“为了在死后不会变成童子鬼,今天我就跟女朋友结婚。”

•“我会催促跟我借钱的人尽快还债。”

 

这时,有位女生说道:“今天临走之前,我要对所有我爱的人说,我爱你。”那位女生的话,一下子碰触到了我的内心。

 

“我爱你。”啊,多么美丽的话啊!同时又是多么难以说出口的话啊。那些爱我的人,那些我爱的人,尽管每天都朝夕相处,然而我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爱你。”

 

如果追溯动词“爱”和“活着”的词源,我们会发现它们来自相同的词语。英语中的“活着”(live)和“爱”(love)也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也许活着就是爱的延续。我们爱神灵,爱人类,爱国家,也爱玫瑰、歌德、莫札特、咖啡……虽然我们也会因为爱,而不断地受伤落泪,可如果从“活着”之中剔除“爱”,那生活恐怕就只是虚无的影子秀了。

 

17世纪的英国诗人 约翰·多恩 曾经说过:“我在两个方面是傻瓜。因为爱,也因为我说我爱你。”
 

我没有勇气做个无可奈何的傻瓜—不能不爱的傻瓜和说出我爱你的傻瓜,然而我也想通过文字来进行傻瓜练习。

 

“我爱你,我的爸爸妈妈。我爱你,我的兄弟姊妹。我亲爱的朋友们,我亲爱的学生们,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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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张英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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