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音乐柔软拥抱你的脆弱,专访安妮朵拉乐团,他们唱的不只是歌,更是每个灵魂背后的叙事,若你刚巧被打动,那是我们一部分的灵魂有了共振。

“民谣唱的不是音乐本身,它之所以打动人是因为它唱的是一个故事、一件叙事性的东西。有些歌曲,即便没有用一些很厉害的技巧,光是看歌词,还是会听到泪流满面。我们希望我们的歌,是过了几十年,还会有人来听。”

2009 年成军,被称为“暖式吉他民谣乐团”的安妮朵拉,擅长用音乐说出每个人都可能经历的人生故事,透过轻快悠扬的民谣和爵士曲调,映衬主唱安妮清亮的嗓音,折射出太阳般的温暖,疗愈又励志。今年是安妮朵拉成军第八年,他们推出了全新 EP《鱼说》,想再诉说更多的故事。

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第一次和安妮通电话,谈采访事宜,就觉得她的声音有一种柔和的魔力,如同他们的创作给人一种安全感。安妮朵拉唱着人生的故事,也将他们的人生故事,带进了歌曲。2015 年底,安妮把初为人母的所思所感、对于宝宝的爱,全都注入了专辑《My Little Baby》;而最新发行的 EP,则让她笑说是“从妈妈回归正常人”的作品。两张唱片之间的转变,就像是你的老朋友刚历经人生大事、与你分享着新生儿的喜悦,等到孩子逐渐长大后,她又回来了,可以像从前一样,一起分享喜悦,在你感到悲伤、脆弱的时候陪在身旁,听你吐苦水、给你一个安慰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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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说》里头收录的〈昨天〉是在台南大地震发生之后所写的,一句“总在刹那之间/突然渴望/拥抱逝去的昨天”细腻、柔软地说出受灾户心里最深的感受,在乐器的层层堆叠之中,给人坚定的力量。

同名歌曲〈鱼说〉则有感于环境污染日趋严重,期待唤起大家的注意,倾听地球的呼唤。〈是有多寂寞〉回归标准的安妮朵拉式创作,也是乐迷喜爱的〈聪明的寂寞〉的续集,唱着心里上演的小剧场。安妮也透露,与这两首歌合组成“寂寞三部曲”的〈孤独的自由〉预计作为下一波发行计画,以单曲形式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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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安妮自嘲乐团正以专辑、EP、单曲的发行轨迹前进,歌曲愈发愈少,然而实质上,这也让每一首歌获得更多的呵护和重视。《鱼说》就特别邀请了国外的混音师来后制,“台湾的混音师可能每一个音轨都会帮你调得很漂亮,可是混在一起的时候,会听不到重点;他们(国外)就会比较注重每个乐器调出来的平衡。”而这段制作过程却也因为时差、难以用英文精准沟通声音的表现,以及信件往返上,无法做及时的修改而延宕了不少时日。

走过《超级星光大道》

把时间推回到 2009 年,那时安妮朵拉刚成立,几个月之后,主唱安妮以个人名义参加电视歌唱比赛《超级星光大道》,以一首充满亲情温暖的自创曲〈阿嬷的白头鬃〉博得满堂彩,感动不少人。但是对于那样的比赛经历,安妮毫不保留地说,“就是一个大打击”。她解释,由于自己喜欢的歌手多是乐风狂野、浓厚的类型,像是艾薇儿、艾拉妮丝等,她们的声线比较粗,比较能驾驭这样的风格,但是自己的声音既没有毛边也不浑厚,所以没有发挥得很好。“可能我的声音比较适合唱我写的歌。”她紧接着笑说,缓解这份心里的缺憾。

当年安妮在工作转换之际,入选了《超级星光大道》,也为了专注比赛而暂缓工作,但是比赛结果不如预期,让她在赛后消沉了一阵子。“可是现在回过头来看,它真的只是一个过程,其实如果你真的热爱音乐的话,你还是会继续下去。”回归乐团身分之后,安妮找到了真正的归属,积极投入乐团工作,推出了首张同名 EP、办了许多场演出,甚至在隔年以〈海芋季〉获得第一届金音奖最佳民谣数位发表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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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没写出那首心目中的好歌

经典的作品,总是历久弥新,透过乐迷之间的口耳相传慢慢传开,安妮朵拉正是许多听众的心头好,像是〈永无岛〉MV、只放上 EP 封面的〈有点脆弱〉双双在 YouTube 突破一百万点阅,用好音乐征服了不少听众,而乐迷的回馈,更是安妮朵拉唱片制作的后盾。

有别于其他音乐人是在专辑录制完成之后才公布新歌,安妮朵拉反而很愿意倾听乐迷的感受,透过现场演出、DEMO 的表现来反覆确认听众对音乐的感受。“可是我们很难知道这件事,因为通常他们(乐迷)比较害羞,都要问说好不好听?他们会说好~听~(语速放慢)所以你也不知道这首歌到底好不好听。那可能再做成 Demo,放到 StreetVoice 看看点阅高不高,再考虑是不是要收进去。”能够走进录音室、成为正式作品的歌曲,都得经过团员内部讨论、表演时观众反应的层层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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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团内也开始有了一股良性的较劲意味,目前主要的词曲创作由安妮和吉他手阿樊负责,任职于华研唱片的阿樊,这几年来逐渐把工作上学习到的流行音乐养分,放进创作里,意外燃起了安妮的创作魂。“他愈来愈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因为我们写(歌)出来会一起听,发现他变强了,我就很紧张,所以他写出好歌,我也要赶快来写一首。”

安妮朵拉重考计画

网路的便利,以及资讯的开放性和流动,让玩团的门槛愈来愈低,但是真正爆红的仍是少数,如何稳扎稳打、持续耕耘才是乐团能否持久的关键。安妮朵拉也试着突破以往的窠臼,准备“重考”街头艺人证照。“我们以前考过,可是才出去表演几次就过期了。”她回忆乐团最早成立的时候,曾在西门町唱过一次,但是人潮稀疏,最后唱了一整天只赚了 300 多块。“就很好玩,想说唱给大家听听看,就是一般大众会不会也可以接受我们的音乐。”

安妮朵拉走过 8 年的时光,对于音乐的热情未曾被消磨殆尽,相反的,她们依旧乐于拥抱群众,试着在另一条路上,挖掘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