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迷【性别观察】笔记,带着激励自己、影响环境的起心动念,将由短篇与大家分享以性别出发的时事观察。2016 里约奥运即将落幕,女人迷特别准备了视觉化文章以及相关的观察,让你多带一些不一样的性别地景走,从体操的饮食控制、举重的禁药问题,最后再到男女游泳项目的不一,原来女人在运动的这条路上,从不是理所当然,而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自古以来,女人运动从不是理所当然的选择,因为外界对于女人要“安于室”的期待,运动史中女人争取权利的身影是一条孤独的路。

以奥运为例,2016 里约奥运即将落幕,我们看着女运动员的泪水与汗水挥洒在场上,但这在希臘雅典时期的古奥运时代,却是不曾存在的场景,因为只有男性才有权利參加,妇女和奴隸相当,不仅无法参与比赛,連在场边观看都不被允许。

而到了 1896 年的第一届现代奥运会,创办人 Coubertin(古柏坦爵士)依然坚决的反对女子參加奥运。他认为女子的本份是坐在观众席中,为了拼尽全力竞赛的男运动员鼓掌叫好,直到 1900 年的巴黎奥运中,才开放了女子项目的网球及高尔夫球,而当时仅有11位女性运动员参加。

当女人逐渐可以大方走入奥运赛场,为自己而战的当今,仍有许多的性别地景悄然隐身在赛程背后,配合此次的奥运视觉化文章,写下体操、举重以及游泳三项比赛项目背后的性别观察给你。

体操:娇小女孩的巨大压力

这次拿下个人四面体操金牌的美国选手 Simone Biles,身高只有 145 公分,但她并非体操界的少数。因为体操选手的身材有先天上的考量,强调身体控制能力,而当进行高难度的表演时,娇小的选手更能轻易完成指定要求,因此在同龄之间,身材较为娇小的孩子通常是选拔中被青睐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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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后天的训练过程中,影响更是巨大。体操选手为了纤细的体型,饮食会进行严格控制。而往往由于摄入的热量过低,而造成这些女孩发育不良。上海体育学院和南京体育学院,曾对专业女子体操运动员进行研究,发现女子专业体操运动员,较正常同龄人的骨骼发育延迟 1.7 年,体内脂肪和皮下脂肪明显减少,初潮年龄延迟 2 至 3 年。[1]

而中国女子体操队的前队长程菲,她在职业运动员的生涯前后,正体现了这样对于身材要求的变化。程菲的成名之战是 2005 年墨尔本世锦赛,当时她凭藉“程菲跳”一战成名,拿到中国体操历史上首枚女子跳马金牌。

但因在 2012 年跟腱断裂,程菲提前宣告退役。回到母校武汉体育学院任教的她,慢慢地淡出了公众的视线之外。直到 2015 年,程菲做客《鲁豫有约》,因为不再需要饮食控制,在节目中可以看到程菲逐渐丰腴的体型,与当年娇小瘦弱的体操选手时期相比,许多人戏谑是“判若两人”,甚至直指回归到正常人身材的程菲是:“被天放弃的胖子,难怪到了 28 岁都没谈过恋爱。”

举重:雄性激素造成的不孕问题

里约奥运我国女子举重选手林子琦,因禁药检测数据异常,而遭到停赛处分。近来外界传出,林子琦事件疑似是“雄性激素”超标的结果。使用雄性激素,最大的好处就是增加爆发力,故举重、柔道等需要增强力量的比赛项目,往往会有选手铤而走险使用禁药。

但雄性激素的副作用也相当惊人,不仅会造成经期紊乱,长期还会严重影响女性生育功能,尤其是在女性孕期大剂量使用,还可能造成流产机率提高。

如 1990 年中国举重冠军邹春兰就曾控诉,因为听从教练指示服用雄性激素,害她出现男性如胡子、声音低沈等男性第二性征,甚至丧失了生育能力。现在每隔两、三天,邹春兰在早上起床后,都要照镜子,花很长的时间拔掉嘴边冒出来的胡须。

过去常不顾女性的身理状况,为了求得好成绩,让她们服用违禁药品。邹春兰从 16 岁进入体工队起,就开始每天服用一粒“大力补”,直到 1993 年退役,时间长达六年之久。

当年,邹春兰与队友们因为开始体毛变长、嗓音变粗,而开始怀疑大力补的作用,教练这才坦承大力补实际上是雄性激素,但仍直称此是营养药,对于身体有益。一切直到 2001 年,邹春兰退役后的第 8 年,她因不孕问题到医院检查,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男性激素比普通男性还高,这直接毁灭了一个她想成为母亲的愿望:“医生已经给我判了死刑,我不再幻想有孩子了。”

游泳:女人不能游 1500 米自由式

今年里约奥运,美国女子游泳选手雷德基摘下四金一铜,被称为是女版飞鱼。但细数她摘金的项目,只到 800 米自由式,却不包含她已保持 3 年多世界纪录的 1500 米自由式,因为这个项目为男子限定,始终没有被列为奥运女子游泳比赛项目,这意味着雷德基在奥运会上可以参加的最长距离比赛项目就是 800 米自由式。

国际泳联曾建议奥运会同世锦赛一样,将女子 1500 米和男子 800 米自由式列为正式比赛项目,但是国际奥委会已经拒绝了这个提议,原因是现有赛程过于紧张,所以没有意愿再增加比赛项目。对此国际泳联表示失望:“奥运比赛项目受过去观念影响,认为女性运动员没有能力参加比较艰苦的比赛。如1500 米。奇怪的是,只有奥运的男子比赛项目没有 800 米、女子比赛项目没有1500米 项目,这真的有点过时了。”

我们看见的是直到二十世纪初,西方医学界还流行一种看法,认为女性不具备參与运动的生理结构和体能,若硬去參加,最终会影响她们扮演母亲的角色。因为男人体型较高大强壮,总被认为天生就是比女人优秀的运动员。

而某些极需体型和力气的运动项目,或许是造成男性和女性差别的原因,但这不构成否定女性运动的理由,女人也不见得表现得比较差。所以即使雷德基在 1500 米自由式的成绩与男子组选手相当,她的杰出表现仍被掩盖,只因女人运动的价值被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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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奥运是专属于男人的天下,女人即使只是偷看比赛,都会被处死。而到了 1896 年现代奥运的创办,亦承袭了了性别歧视的传统。直至上一届的伦敦奥运,沙特终于开放女人参赛,全球参赛地区的女运动员才能够真正走入奥运殿堂。所以今天我们看见女人能够参加奥运,并非一开始就与男人站在相同的起跑线,而是超过百年慢慢争取的结果。

当我们为了运动员的超越自我卖力加油,却难以直视这场域中暗藏着许多看不见的角力,而女人参与运动的历史,也跟着权利的开放,而能更贴近自己欲望的形状。

我们的身体生而自由,但女人这样的自由,却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如同在1920 年奥运中夺得了三块游泳金牌的 Ethelda Bleibtrey 在采访时说:“尽管女人要付出难以想像的巨大努力,来突破性别的先天限制,我仍深信女人和男人一样,能够站在体育的世界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