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庄博安要跟大家聊聊分手后从不愿提及到终于可以想起。刚分手的时候,恨不得随时关上耳朵,才可以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话题。怕受到提醒,想起他的无情,他的改变还有他的离去。过后几年,终于学会能与回忆共处,即使它血肉模糊,小小的心已养出与它对抗的抗体。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想起他了,没有触动伤口,不需要特别的勇气

林宥嘉这次新专辑,个人非常喜爱的一首歌:《我已经敢想你》。压抑着置换过的悲伤,散发出连自己都瞒过的欺骗。我脑海中的画面浮现:“一个人躺在床上、站在路灯下、待在深夜咖啡厅。想起他的笑容,一段非常久的相处时光,和你想念他的时光同样久。

接着是逐渐淡忘,或其实是有意识地压抑自己不去想念,你一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就掩住耳朵,一看到他的照片或文字就捂住眼睛,彻底从社交软体上删去所有纪录,‘最好,连记忆中也是。’你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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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某一天,你意外听见他的消息,看见他的相关物。你先是胸口一股需要使力才能喘过的气,带着一点难过,或是更多一些,但因着几年、几十年的不见,那段心如刀割、烂醉不堪的日子重新在内心投下一粒小石子,‘就只是小石子’你这么告诉自己。那微微涟起的漪纹,让你以为能笑看回忆了。”

于是,你用一种逞强不痛的口吻告诉自己:“我已经敢想你。”

语言是神祕又奇妙的产物,它被说出来的同时是种欲望、是种证明,欲证明自己在这句话中已然成立。但当你越想证明不被某些事物捆绑时,越是明证你仍在该项事物中尚未逃离;同时,它也在你说出这句话时,遮蔽更多意识或潜意识没说的事实。那项事实是:你还带有未解决的诸多情绪,即将袭来,将撞击那一碰到就流血的伤口。但你的眼睛仍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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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敢想你。”真的吗?

“看不出 这条路 曾走到荒芜  摸不出  这条疤 曾血肉糢糊”

已经不曾想过生命中不再有他,已经不曾想过头脑里不再想他。所以分离也是你始料未及的。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好久,你回想他的时间同样久,有时候,久到都忘记你们是同在或分离?毕竟跟一个人在一起多久,可能就要用多久的时间悼念他。

那过程是嘶喊、伤害、与回忆交织成的伤口。已经不晓得是伤口在你心里淌血?还是你淌着血,附着在一个躯体之内?已经分不清楚伤口和你,究竟谁是谁,究竟谁比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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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微微发热与突起的疤痕让你不自觉摸摸它,压压它,以测试自己是否真的摆脱他的魅影,这是你自愿想承担的,因为一方面能忆起美好的牵手拥抱,另一方面也能厌恶他的狠心离去。你对他又爱又恨。

“我已经,有勇气听到你消息
   不害怕别人说,有你的话题

   甚至,我已经,和回忆和平

   在一起
   不刻骨不铭心,不强迫忘记
   我已经敢想你”             

亲爱的,你从字面上看来都很好,但听到你的声音却不是这么传递。你在日记下写下这段话,写下理智上该如何正确的、舒适的压抑回忆。但感情上,你内心深某个角落,似乎还是好想他,好想求得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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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过的人要如何才能不刻骨、不铭心?唯一的方式就是让自己麻木,你以为与它共处够久,与酒精、与床伴的相处够久,想到他的时候,就能让自己转过头去别想他,与时间的竞赛够久就能不会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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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晓得这对冲的回忆注定跟你一辈子啊。

事实上,你们有所连结的物品,你听到的某些声音和这个人已紧紧绑在一起,它们不可能回归中性的存有。而也因为如此,你有过深刻情感的经历,才使你对另一个人、下一个人,有更多感性的触动与理性的省思,未必是爱情的,这份“勇敢”想起曾经的他,让你回看现在的生活是否为当初所期盼,是否自己想要的?还是你已经安逸(settle down)于固然不动的生活?因为再去追求、再去爱,那需要更多武装、更多抵抗害怕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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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我知道。

但无论接下来的生活想要如何,绝对不要是麻木,不要对“人”麻木了,不要对“爱”麻木了,只要你的泪还流得出来,你就还保有与“人”真诚接触的能力,这也足以证明自己敢想他了。

因为“我已经敢想你”是让自己变得更完整的勇气,表示你愿意或已经踏出真正弥平伤口的那一步。这需要很多的重新回想,重新看待这段关系带来多少感动、多少学习。对错不是关键了,回忆才是。

这过程必然堆叠过泪水、挣扭与愤嫉,你会在你俩关系中投射大量的想像,曲形的画面与抓伤的痕迹,破皮流血,伤口越扩越大。那伤口不只是你与他单纯的关系分离,有可能牵扯进你与重要他人的情感,与父母的关系,与朋友的纠结。重要的是,必须看清楚真实的“你”和“他”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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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如此,也因着这些情感能转移到另一些情感,有了“憎恨”与“伤害”,但也才更珍惜“深爱”与“良善”。我们拣选哪些情感,决定在这之后,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不晓得你走到哪一步,是把伤口当作无感之物看待?还是能看见那血已慢慢不再流出?感情的红血不能强压止住,该是让它自然缝合,且要你有些残忍地看着它慢慢缓和、结痂。

这时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已经敢回想他了。”才是真的,才是“让伤口回归伤口本身”,不再疼痛、也不麻木。